和这一行人相处久了,箫慕容真心融入了一行人之中,不知为何,箫慕容相信,若有一天,自己也如净土这般神魂破碎,便是要面临再多的危险,走过再艰辛的道路,一袭青衫终究会带着他为自己争取那微乎其微的重生机会。
想到此处,箫慕容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跌境,老子连二品境都跌过了,还会惧怕什么,大不了徐小子一辈子养着我,等将来徐小子开宗立派了,给自己弄个宗门护法,境界低一点怎么了,还真有人敢找自己挑战?
徐天然无力地握着拳头,和吴清风一同视死如归,却仍旧无法撼动无影分毫,白衣小童横空出世,让人们看到了希望,但是徐天然心中却十分不忍。
徐天然朝着苍穹怒吼:“你如此待我,就不怕大恩如大仇?”
一抹小小身影根本就听不见陆地之上一袭青衫的声音,或许是听见了也懒得回应。
白发等不了最后一魂一魄,情急之下虚影落在冰棺之内的千白身上,千白头发肉眼可见自发根雪白通透,眼眸似无尽黑夜。
重得肉身,白发双手合十,往前一推。
一堵灵力潮汐如同汹涌大潮袭来,箫慕容嘴角微微扬起,似在说雕虫小技。
箫慕容一掌劈开一条通道,浑身重宝齐出,五花八门的法宝在天上宛如烟花绽放。
白发冷冷道:“陆地神仙仍旧依靠身外之物,单单心境而言你就落了下乘。”
箫慕容嘲讽道:“何为境界,先是看山是山,再是看山不是山,最终仍是看山是山。”
白发懒得理会箫慕容莫名其妙的言语,但是,这一句话徐天然听到心坎里去了。
譬如剑客练剑,起先境界低微,恨不得佩剑更锋利一些,更长一些,借外物之所长。随着境界攀升,猛然发觉剑不过是外物,只要修为够高,万物皆可为剑,有剑无剑,相差无几。最后,真的登顶剑道,发现剑仍旧是剑,并不会因境界修为的影响而改变它的品质,剑有剑灵,一旦孕育出剑灵,剑客有剑无剑,便是天壤之别。
而剑,仍旧是那一柄剑。
有无剑灵,终究只是一柄剑。
有幸观看一场陆地神仙的分生死决斗,乃在场修士的幸运,至于能领悟多少精髓,就各凭本事了。
这一战,必有陆地神仙陨落。
正玄平静地看着天际的战斗,若是陆地神仙陨落,庞大的气运消散,若是引得修士争夺,又是一场血腥厮杀,已然受了重创的徐天然、吴清风,乃至王明阳、谢玄羽、陈千秋和朱子柒这些江湖年轻俊彦必成了修士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生怕他们抢夺了太多气运,境界攀升太快,最终成了自己大道之前的绊脚石,必欲除之而后快。
这便是人心,这就是江湖。
这也是为何老江湖都纷纷感叹,江湖没什么好的。
江湖的美好,唯剩下携手与共的好友,怦然心动的爱人。
正玄取出腰间的羊皮囊酒袋,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酒,乐天迷迷糊糊睡去,又迷迷糊糊醒来,走到师父跟前,问道:“师父,发生了什么事?”
正玄一脸淡然道:“没什么,你只是做了一场梦。”
乐天平静道:“师父,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没用,吓晕过去了,这没什么好丢脸的,知耻而后勇,以后师父多加调教,我一定不会比姓徐的差。”
正玄微微点头,不过瞧着乐天的根骨,一脸惆怅,就更想喝酒了。
箫慕容手段层出不穷,身上积攒了一甲子的法宝如同满天大雨一般砸下,似乎一点也不心疼钱,白发疲于应对,箫慕容不仅战力卓著,又有重宝伴身,加之白发一魂一魄仍旧未能冲破封印,一时间白发渐渐落了下风。
与白发截然相反,无影越战越勇,炼狱纵然人鬼妖三道合一,毕竟境界不如无影来得稳当,疲态尽显。
无影看着节节败退的炼狱,惋惜道:“想不到魔宗最后残存的天阵还能孕育出你这一尊无法无天的魔物,可惜今日要命丧我手,你的气运归我家念初了,只要念初魂魄皆能回归本体,然后吞噬你和那小童的陆地神仙气运,跻身天仙境不在话下。”
炼狱吐出一口鲜血,“口出狂言,再来。”
陆地神仙之战,旁人皆难以插手,只能看着九天之上,厚重的云层之中,人影闪烁,惊雷不绝于耳。
一袭青衫、一袭白衣互相搀扶,朱子柒默默站在青衫身后,轻轻擦去眼角的眼泪,她知道,从今往后,姓徐的不再孤单了,他的身边有了值得依赖之人。
这一幕也深深印在王明阳、陈千秋和墨轩的心中,往后的江湖,似乎再也未见过这般景象,也许是因为再也没有能将他们逼到绝路上的人了。
钱玥心中对一袭青衫更加钦佩,原来大哥所说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天然哥在自己心中比天道还伟岸,有这么一个大哥,自己将来行走江湖就没什么可怕了。
沐冷清猛然化作一抹黑虹,贴着厚重的云朵,在雨幕之下,众人皆以为这疯娘们竟然想要在陆地神仙大战之中横插一手,真是不要命了。
不曾想,沐冷清身形闪烁,转瞬出现在另一处被人忽视的战场之上,原本半步陆仙之战也是能载入史册的大战,奈何,今日盛况更是闻所未闻,唯有千年前同在此地的那一场血战可以比拟。
沐冷清反手紧握阴阳割魂短剑,飞跃天际,跨越音爆的那一刻,整座天地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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