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之人是一名少年,身材消瘦高挑,见是陌生人,心生警惕,“你是谁?有何事?”
少年背后的手握着一块石头,仿佛随时要与徐天然拼命。
徐天然拱手道:“在下游学经过此地,不巧桥不着村后不着店,劳烦小兄弟帮忙做些吃食,当然我会付银钱的。”
少年仍是不信任神色,直至瞥见了徐天然身后跟随的管彤和小地龙,尤其是管彤灿烂的微笑,少年没来由面红耳赤,后退几步,将石头放下,招呼徐天然三人进屋。
少女见客人来了,起身相迎。
一间茅屋,虽是简陋,却收拾得十分整洁。
少年、少女皆是破旧布衣,但是举手投足间都能流露出极高的教养,看来原先必是出身高门大户、书香门第。
少年故意让自己表现的粗俗,他深怕来人是打自己妹妹文雅的主意,趁文雅不注意一把木灰涂抹在脸上。
少女也习以为常,只是瞪了哥哥一眼,并无多言。
少女唇红齿白,在这红河两岸的乡村里算是艳压群芳,想来没少被村里头的年轻人惦记,正是如此,少年面对陌生人才会有如此巨大的敌意。
少女在简陋的灶头前忙活了一阵,才有了一顿简单的饭菜,没有鱼肉,最好的一道菜就是攒了数日的鸡蛋跟黄瓜一起炒,不过少女手艺不错,这样一顿粗茶淡饭,徐天然、管彤和小地龙吃得津津有味。
徐天然把嘴一抹,笑道:“多谢姑娘款待,饭菜可口极了。”
文雅娇羞道:“招待不周,还望公子见谅。”
徐天然见着少女脸上的两抹草木灰,忍俊不禁道:“看来你哥哥很疼你。”
“是的,没有哥哥,我早就死了,不过我也要感谢宗主大人,若是没有他,我们兄妹俩也都饿死了。”
言及悲伤往事,徐天然起身作揖,心怀歉意,“抱歉,我失言了。”
少女嫣然一笑,“公子多心了,我们这些从中原迁移过来的流民无不对宗主心生感恩,只是我们兄妹二人笨手笨脚,得了良田也种不好,日子才会越过越惨兮兮的,叫人见笑。”
少年板着脸,“文雅,莫要多嘴。”
少年虽是落魄,但是自尊心让他不愿意接受旁人的同情。
徐天然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板着脸,“顾文德。”
“姑娘便是叫顾文雅了。”
顾文德立即心生警觉,死死盯着三人,生怕他们就是冲着抢夺文雅来的。
徐天然笑道:“小兄弟不要紧张,我不是歹人,并不图什么?”
文雅也拦在哥哥身前,他知道哥哥又悄悄将石头握在手中。
“哥哥,他们不是坏人。”
少年一手扯住少女的手,往自己身后拉,“坏人哪里会说自己是坏人。”
徐天然无奈耸耸肩。
管彤笑眯眯道:“小哥哥,你看我像坏人不?”
少年转瞬脸颊通红,却挺着胸膛,镇定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徐天然问道:“方才在屋外听闻你要从军?”
少年如实相告,想用自己未来士卒的身份让布衣青衫知难而退,“我已经向保长递交申请,不日就要去夷州水师从军,就要成为裴统领麾下的精兵。”
徐天然看一眼少年的身板,“你太瘦弱了。”
少年力争道:“到了军中自然会长得壮硕。”
少女柔声道:“哥哥为了给我而节约口粮,这半年来消瘦太多,地里的活又太重,都怪我帮不上忙。”
话音未落,少女两行清泪落下,楚楚可怜。
徐天然从火堆里取来一根烧得焦黑的炭火,将袖子扯下半块,写下一封书信,然后递给少年,笑道:“拿着他去红河书院找齐荣轩,告诉他是一名青衫客让你们来的,他就知道怎么安排了,以此报答这顿饭的恩情,不知文雅姑娘觉得如何?”
文雅喜极而泣,朝徐天然深深一揖,“多谢公子。”
顾文德目瞪口呆,狐疑地看一眼妹妹,拿了一张破布胡乱涂鸦就要抵饭钱,这是哪门子买卖。
不过,顾文德知道小妹一向聪慧,或许她早就看出了什么端倪,却并未与自己明说,只见文雅看也不看就将布条收入袖中,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待徐天然一行三人走远了,少年这才疑惑道:“小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有点糊涂了。”
“喏,给你瞧瞧你就知道了。”
文雅将布条交给哥哥,笑意灿烂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青衫公子就是咱宗主大人,身后的红衣女子就是开山大师姐管彤,另一个自然是开山大师兄呼延地龙。”
顾文德一时间热泪盈眶,冲出门外,朝着已经远去的背影深深一揖。
一袭青衫背对顾文德,挥挥手,似在告诉顾文德,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文雅站在哥哥身后,柔声道:“哥哥忙于农活,不知山上谍报也属正常,不然以哥哥聪慧,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你心目中最为敬仰的宗主。”
顾文德看着青衫消失的方向,沉声道:“所幸我不知道,不然就添乱了。得遇宗主,今生之大幸,小雅,从今往后我们要潜心读书,不负宗主厚望。”
文雅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
管彤笑嘻嘻问道:“师父,那小姑娘心机颇深,拍起马屁不输长平宗开山大师姐呀。”
徐天然笑道:“乱世里头练就的本事罢了,若不能察言观色,如何能活到现在。”
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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