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红莜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不去看,不凑这份热闹,叫他们白白费事。”
包洪荒道:“你这就是因小失大了。这场事,由没藏飒乙亲手操办,就算不如古人,也必有可观之处,我倒很想见识见识。”
瞿灵玓道:“听包二哥这么一说,咱们若不过去一开眼界,说不定真还要后悔。好在就算是个当,咱们还上得起。”
四人便不过渡,打发走了报讯之人,就在当地住下。次日早饭过后,朝将军渡行去。
几十里地,抬脚即到。这两天接连回暖,正是十足的小阳春天时,一路上远近乡农扶老带幼缕缕不绝。四人跟随大众行走,倒也省事。
黄河流行至此,盘了老大一个缓弯,才重又掉头东去。丰水时,河水横披漫溢,此时水浅,留出长四五里、宽二三百步一条长滩。河滩最阔处,己用原木高高搭起一座大台,台顶平铺木板,总有两间房基大小。
桂红莜道:“搭这样的高台,我看不象是要祭拜,倒象是要比试轻功,这样高的台子,我是跃不上去。”
瞿灵玓道:“我看是要学诸葛武侯登台做法,借一回东风。”
包洪荒笑道:“是否要比试轻功,咱们静等着看就是了,不必心急,也不必嘲讽。”
再行近些,每隔数步便有一名健汉在拦阻百姓。这些人虽未带刀挂剑,言语也还算和易,却丝毫不肯稍稍通融,硬生生圈挡出一片空场来,无一人能接近水滨。单只这些奔走之人,其数已不下两千,这份派势,略小一些的家派就连想也未必敢想。
四人立在人丛中瞧看,过不多时,杨震时远远快步行来,先吩咐人在空场中摆下四张座椅,再来到瞿灵玓四人身前,请四人到场中入座。说没藏飒乙此时正闭门沐浴斋戒,不能亲迎,多有失礼。
瞿灵玓道:“我看此地办事也还方便,怎地只有座椅没有茶水,连牛岭峰都还不如了?难不成咱们败了,就不配再喝茶水?你们也太势力了些!”
杨震时不愠不怒,带笑说道:“古人行此大事前,都要斋戒数日,以表诚敬。诸位既来观礼,也就只好先委屈些,等行过大礼,诸位只要愿意,必有茶水送上。”这人曾是义血堂中苏显白、曲鼎襄之下最有名望之人,一旦降了没藏飒乙,便也豪气尽消。苦水心有不忍,只说此地甚好,不必到椅上落座,反倒拘束,善言将他遣去。
又过了约有半柱香那么久,众人正自不耐。有人忽发一声响叫,登时有人往水边走去,四人跟望过去,见上流头有一只小船顺流飘摇而下,船尾一名老者摇橹控船,没藏飒乙负手立于船首。船儿甚小,波涛每一起伏,便似要没于水中,没藏飒乙便似是稳稳立在水面之上。
瞿灵玓冷笑道:“也真难为了他,竟能寻出这样小的船儿。”
桂红莜道:“包二哥,他为何非要坐船从水里来,这有什么说道么?”
包洪荒遇书就读,却也不知没藏飒乙为何要上流头水中来,老实摇头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没藏飒乙并不炫技,待小船停稳,方才稳步上岸。人一离船,船夫摇橹将船驶开,顺着水流向下行去。
偌大一条黄河,竟再无只船片帆,只有这一条小小船儿愈行愈远,没藏飒乙一步步愈行愈近。此地人烟稠密,河船本该往来不绝,想来是上游下游俱都有人设卡拦截过往船只,才造出这般没藏飒乙一人远从天上来的独绝风势。
没藏飒乙仍是一身半旧浅灰轻袍,腰扎巴掌宽的红带,与在贺兰山顶时一般无二。四人离得远,面容便看不真切,想必仍是那副不笑而笑的模样。
没藏飒乙从木塔一侧行过,转身向东,迎着日光站立。未曾抬手也未转首,从丛中早已走出四个人来,四人各伸一只手,抬着一个长方木笼,笼中装的,赫然是一头花斑大虎。四人放下木笼,两两结成一对,东西相对站立。
以没藏飒乙的脾性,他必定不屑与众人先行演练这般阵势。数日之间,便能布排得这样齐整,真不知是谁人的功劳。
包洪荒道:“大师,他们莫不是要行虎祭?”
苦水尚未回话,场中又己走出两队人来,每队各有二百人上下,领队的,便是“西天飞龙”莫出英与“铁木”刘椿捷。两队人围着虎笼各站成一个月牙弧形,特意留出空档来,以便没藏飒乙观看。今日就连风儿也很凑趣,将众人脚下带起的尘土全都吹开吹净,没藏飒乙身上是一丝沙尘都不曾落到。
莫出英先一招手,刘椿捷随后复又一招手,两队中各走出一个赤膊赤足大汉。二人头发披散,只在腰间围了些须遮羞的皮片,却不忘挂弓带箭,手中各执尖头木棒。身上皮肉黑亮,似乎结了一层垢甲,日光照射上去,竟闪闪放光。这两个半野之人,想来该比那只小船更加难寻难觅。
两人相对瞪视片时,互哼一声,便相对嚷骂起来。口中言语虽说无人能懂,却任谁都能看出来是在相互咒骂。众乡人本已为恶虎所惊,此时看到吵骂,方才松了一口气,有儿童更是嬉笑出声,只有笼中那只虎却愈来愈噪怒不安。
包洪荒道:“这是搬演先民渔猎,再以所得猎物献祭天地神灵。虽说近似儿戏,总算还不失古意。”
场中二人愈吵愈急,一人抬起手中木棒朝对面那人顺手就是一击,那人甚是不堪,一触即倒,再不动弹,犹似死了一般。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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