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望了望凉亭外一丝风也没有的天空,微微笑道:“那就让她等着吧,陛下是不会见她的!”
苏文赞道:“多亏夫人好手段,太子宫的两名使者只怕到死,还懵然不知发生何事呢!”
赵嫣嘴边含了一丝不屑道:“谁让他们选主子时不仔细看看?太子谋反他们自然同罪论处,怪不得任何人!”
“那是自然!”苏文点头笑道,“小皇子自是天生的尧帝命,当日谁也没想到那杜周竟能随王弼一道入宫,若没有他告知陛下太子谋逆,如何能这般顺利逼反太子?”
赵嫣闻言笑得越发妩媚,道:“我儿天命所归,关键之处,自有人相助!”
苏文更是忙不迭恭贺道:“夫人所言极是!老奴愿为夫人差遣!”
赵嫣眼中笑意盈盈,目光越过瓦蓝的天际,将来,执掌这天地乾坤的,必然是她的弗陵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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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黄昏总是迟迟来临,酉时四刻,建章宫宫门关闭之时阳光依然有些刺眼,望着绛红色的宫门缓缓关上,芸娘好声劝道:“皇后,我们明日再来吧!”
卫子夫默然地点了点头,再等到明日她的儿子便多一份危险,可是除了明日再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车马朝着未央宫方向辘辘而去,夕阳西沉,将驰道铺上了一层金黄色,马车在路的远方变成一个黑点,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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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寅时,天色还未大亮,建章宫宫门缓缓开启之际,门侯便见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口,马车旁立着的是昨日见过的椒房殿侍婢,门侯忙上前对着马车礼道:“见过皇后!”
车帘掀起,卫子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本宫在此等候觐见,请待陛下起身后为本宫通传!”
门侯应声诺,退了下去。
直到酉时四刻,宫门又将关闭,卫子夫抬眼望向殿宇重重的建章宫,心中千言万语却无一字可倾吐,默然良久,转身离去。
第三日,正待卫子夫跨出殿门之际,太子刘据喊住了她,“母后!”
卫子夫闻言回首,只见刘据眼中含满泪水,泣声言道:“母后为儿臣奔波劳累,儿臣惭愧至极!既然父皇不信儿臣,母后再去也是无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让儿臣堂堂正正为自己的清誉打一场!”
“据儿…”卫子夫抚着她的儿子,不舍道:“母后看着你从小长大,成家生子,还希望看着你名正言顺地登上大宝,成为一代明君!开弓难回头,母后不能让你们父子兵戎相见,据儿啊,母后…”
未等卫子夫说完,只见刘据的侍从官太子洗马奔跑入内,大声道:“太子不好了!刘屈氂率三辅之兵前来攻打太子宫!”
“什么?”卫子夫和刘据俱是大吃一惊,刘据忙问道:“三辅之兵何在?”
太子洗马一边喘气一边回道:“已在太子宫外!”
“据儿…”卫子夫眼中满是担忧,拉住刘据道:“让母后再去建章宫求你父皇…”
刘据缓缓摇了摇头,道:“母后,你已连续去求父皇两日了,父皇可曾见过你?既然父皇已经不信儿臣,儿臣唯有自证清白了!”言罢握了握卫子夫的手,眼神坚定地转身离去。
“据儿…”卫子夫无力喊道,眼前的状况已经容不得她去选择了,她的儿子说的没错,既然没有了信任,唯一能做的,就是自证清白!
“杀!”一阵呐喊声从宫墙外传来,双方已经开战,卫子夫擦了擦眼泪,转身走入殿中,对身边的芸娘道:“命太子洗马速去了解战情,报于我知!”
卯时。“皇后,双方仍在交战,战况不明。”
辰时。“皇后,太子所领南军伤亡一千余人,中都官狱不良人死伤十之一二。”
已时。“皇后,太子所领南军伤亡三千余人,中都官狱不良人死伤十之三四。”
卫子夫脸上的表情一直沉重而端凝,她不发一言,听着前方的战报,任由心中的山呼海啸滔滔而过。她担忧过、惧怕过,但从不曾逃避过,她知道如今她们母子已无任何外援,除了自证清白别无选择。
午时。双方休战。
“母后!”刘据疾步入内,他脚步坚定朝卫子夫走来,卫子夫忙起身唤道:“据儿…”
“母后!”刘据走近,好声安慰道:“刘屈氂虽然率三辅之兵,亦没有占到儿臣多大便宜,双方伤亡相差无几,不过石少傅提及由长水校尉统领的长水、宣曲胡兵,倒是令儿臣生出不少想法。”
“来,先吃些东西。”卫子夫指着备下的吃食,让刘据坐下,方才言道,“据儿说说看,有何想法?”
刘据道:“长水、宣曲之地的胡骑骁勇善战,如今刘屈氂率三辅之地兵力前来攻打,若是儿臣能调动这支胡骑,胜算自会增加不少!”
卫子夫点头道:“据儿所言不差,母后亦听你舅父说过,长水、宣曲之地的胡骑乃是当年攻克匈奴后,降汉匈奴兵所组建,自是十分勇猛,若能调动此骑当是最好!”
刘据听得母亲赞同,更是下定决心道:“母后亦如此说,儿臣马上命人持符节前去征调!”
“好!”看着刘据临危不乱地应对乱局,卫子夫心中欣慰不少。
申时。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长水、宣曲两地胡骑已被侍郎莽通奉旨征调,正赶来增援刘屈氂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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