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所在的住户本就不多,细数下来不过三四十人,他们男女老少各有不同,有些人眼里带着疑惑,有些看着官兵腰间别着的刀大气都不敢出,只闷声立在那里。
见人已经差不多齐了,官兵头子也懒得干等着耗费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那白布上头画着一个女子,虽然画的有些潦草,好在都抓住了精髓让人认过一眼就能看明白。
“这女子是我们押送囚犯途中逃跑的一个,你们谁见过?”
村民们虽然一个个摇头的、低下头的不见有人言语,但那官兵头子能感觉到这群人一定有所隐瞒,光问是没什么用了,若不来点强硬的怕是不肯有人吐露点什么。
譬如他觉得应该先从这一村之长下手,他走到村长面前,连弯子都懒得绕,直接黑着脸道:“要么你把那个女人的下落告诉我,要么我手起刀落后,可就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少了什么东西,也许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
官兵头子说完对着身后随从一个眼神示意,那人立刻就抽刀架在了村长身边一个年轻男子的脖子上,原本还算淡定的村长眼神立刻就慌乱了。
他颤颤巍巍的想伸手上前去护,奈何刀尖耀眼又锋利,他还没来得及上前一步,刀就已经在那年轻男子细嫩的皮肤上抹出一道划痕,鲜血顺着刀背汩汩而下,让村那颤抖的心也跟着如刀绞般痛楚。
“这是你儿子吧?瞧这细皮嫩肉的书生模样,这雪白的脖子给添上一刀多可惜啊!”
那随从说完后,手上的劲道又明显又重了些,血液顺着刀尖滴落下来,滚落在泥土上。
“等等……我说我说,她昨夜只是在我们村里停留了片刻,便往西南方向去了,其他的我们当真一概不知!”
尽管村长这般诚恳,可官兵头子依然对他说的话存有疑虑。
他道:“我看不如把他儿子一起带走,若是敢骗我们,他这儿子会是什么下场就不必说了。”
村长自然是百般不愿的,他当即扑通一声跪下来,苦苦哀求。
“我保证绝无半句假话,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吧!”
官兵头子还没发话,架刀的随从倒是不耐烦了,他嚷嚷道:“你再多嗔唤两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他!”
村长那儿子虽然看着文文弱弱,但似乎也不愿让自己的父亲牵连其中,他犹豫了几秒后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爹,您就放心让我跟他们去吧,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这……我……”
村长所有的难受都哽咽在心里,他只恨自己没能力,却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带走。
后来,他的儿子当然没能回来。
没人知道这些官兵来自哪里,也不知这些官兵押解的究竟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为何他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村民们只冷漠的看着官兵们带人远去,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这桃源村无关。
四周的画面开始逐渐模糊,再后来,只能看到村长在四处苦苦哀求,求大家带人去救他的儿子,但收到的都是大家漠视的回应,看着一道道木门无情的合上,村长只能站在那里默默流泪。
他的眼里有悔、有怨恨,有所有一切难以宣泄的情绪。
之后的一切都发生的很自然,听村里人议论,说那群官兵要找的那个女人被杀死在宫殿里,村长的儿子也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死在了那些官兵的手中。
这下村长彻底绝望了,他背叛了救命恩人,却依然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他大概恨吧,恨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反抗,恨大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为了保全自己那么软弱无能。
所以在那个夜晚,他选择一把火了结整个村寨,连同着了结了自己性命。
是他的怨念最终化成了诅咒,让桃源村的所有人饱受了近二十年的折磨。
一片片火光将这段记忆化成了灰烬,四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色,李云霄和上官曦身上的枷锁也被火焰逐渐吞噬,只留他们二人站在一道黑色的石门前面。
四面有声音悠然而起。
“这道门的后面关着桃源村近二十年来积累的怨气,现在的桃源村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是我将经年累月所有怨气都关在了这道门里,如今怨气越来越重,怕是再无人消灭以后连我自己都难以压制。”
的确,李云霄和上官曦能够感觉到这门后传来的厚重气息,那种感觉很压抑,仿佛只要门一打开,就会有什么庞然大物窜出来扼住自己的喉咙,再将他们一点点吞噬。
“若你们能平了这些怨气,桃源村里的所有人便能破除诅咒得以走入轮回重生,若你们做不到,也可以选择现在就乖乖投降被我吃掉,没准还能替我增加点修为好压制它们。”
投降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们二人走到了这一步,压根就没想过会有退路。
李云霄伸手想推开那道门,门内此时是一片漆黑和静谧。
这寂静的感觉让人背后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静静等待,当他的手触碰到木门上,隐隐能听到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起初像是里头有人在哭泣,后来听着又像是有人在笑。
李云霄伸出去的手顿在那里,仿佛做了良久的挣扎过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终于……终于等来了……”
里头原本细微的声音逐渐清晰,一大波黑色的雾气瞬间从门里头蜂拥而出,那一团团黑色的雾气分离开来,在这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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