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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珍、安平王。”牧碧微看着纸上朱笔所写的五个字,微微一笑,将宣纸揉成一团,丢进身边的香炉内,看着烧得干净,舒然笑道:“阿爹如今一定很高兴。”
阿善轻笑着道:“阿郎自是欣慰。”顿了顿她又道,“奴婢想西北诸多冤魂也很高兴。”
牧碧微嫣然笑道:“叫寒夕晚膳过来一起用……罢了,不要叫她了,让她独自呆着去罢。”
天降异象,白虹贯日,这样不祥瑞的征兆,别说朝野上下见之惊恐,连事先听到些许风声的姬深自己都寝食难安……旁的不说,先前康容华被逐出宣室殿,甚至连雷墨都受了连累,不就是因为康容华不知就里,索取的牡丹偏偏是“白玉版”、“霓虹焕彩”占了“白”、“虹”二字吗?
不过是有口无心,康氏好歹也是宠妃呢,竟也叫姬深勃然大怒——可见他心里的担忧惧怕到了何种地步!
聂元生旁征博引的密奏并钦天监推演的结果,都指出了此兆若出,必须镇压!否则,不只是大梁,连姬深都恐怕也要遭遇不测……太后莫名其妙的被蛇咬死,还是白蛇——当初在和颐殿里,姬深几乎是听说白蛇二字,就想起了贯日的白虹!
及至他亲眼看见了白虹贯日的一幕……高太后的死,无论苏家怎么旁敲侧击,他也不肯相信是有人谋害了!
这样的天降之灾,根本不是精锐的飞鹤卫所能够庇护得了的!
再说,皇室中人自有上天庇佑,否则天下泱泱之民,为何偏偏皇室能够得享富贵荣华?当年魏亡之后天下烽火四起,惟独梁、齐能够裂魏土称国建朝——这些难道不是命数吗?
姬深向来对朝事不上心,他深信自己既然命中富贵,朝事不管又如何?终究自己才是至尊!
但若命中注定有这样的灾祸……他可只有一条命!
钦天监推演不镇压的结果他只看了几眼就下定了决心,太后的甍逝,更是坚定了他的打算——这个镇压的办法……自古以来就有例子……
倪珍本是国之重臣,又有了勾结柔然之罪,姬深下诏将天象异常的罪责都归了他……到底还是不放心……
所以他还是取出了那封早就写好的奏章传了下去……那是赐死安平王的奏章,以重臣及宗室的性命来镇灾,本是中古就流传下来的法子……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但好在,姬深是相信的,这,就够了!
牧碧微仔细回想着事情的经过,她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沉吟了一下,她问道:“听说璎珞如今三不五时的往华罗殿跑?”
“打从何氏将姬恢和姬恒带到了华罗殿起,新泰公主就很不放心。”阿善道,“原本她还提过几回,要让姬恒到咱们殿来,奴婢借口娘娘如今忙得紧推了。”
“倒是个好姐姐。”牧碧微笑了一下,想了想道,“着她过来罢,我劝她一劝。”
晚膳的时候,新泰公主独自被请到了澄练殿。
她一身素服,头上别着雪色绢花,站在那里整个人晶莹剔透得犹如雪之精冰之魂,美丽得耀人眼目。
牧碧微让她在身边坐了,赞叹道:“怪道当年端明皇后怀孕时最爱叫你到跟前,日日看着个小美人儿,心情想不好都难。”
这调笑让新泰公主的紧张消除了些,也抿嘴笑道:“母妃就会作弄儿臣,儿臣哪有那么好看?”
“咱们宫里的公主都好看,但谁不知道论容貌无人能及你?”牧碧微心情极好,调侃了她一句,也不罗嗦,直截了当的道,“闻说,你这几日常常到华罗殿?”
新泰公主咬了下唇,才道:“回母妃,二弟……嗯,大弟弟和二弟弟向来养在皇祖母膝下,如今忽然换到华罗殿住,儿臣担心他不知何母妃的性情,所以才去提点了他几回……若是母妃觉得这样不好,儿臣就不去了。”
牧碧微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道:“你可知道,为什么阿善没有允你将恒郎带到咱们澄练殿来?”
见她如此开门见山,新泰也不能只说场面话,她抿了抿嘴:“儿臣知道事事烦着母妃不好,再者前些日子母妃也的确繁忙。”
“你是个聪敏的孩子,不像玉桐和恊郎那样天真。”牧碧微淡笑着道,“但你到底年纪小,许多事情……难免想不周到!”
新泰公主垂着头道:“求母妃教导!”
“恢郎、恒郎如今年纪还小,并未定性,将来亲近哪边都很难说。”牧碧微淡淡一笑,“是以他们如今在华罗殿,反而安全,原本因为你的缘故恒郎就比较亲近澄练殿了……只是,你高估了母妃的能耐和你四弟弟背后的人手,我如今只能尽力保全你们三个,至于恢郎、恒郎,实在有心无力……旁的不说,他们身边的人手,即使我不在乎给他们全换了,但我一时半会去哪里找人来补?届时出了事,反而招你怨怼!”
见新泰公主还要分辩,她摆了摆手,柔声道,“知道你不放心,小何世妇也不放心,但我才叫人去将小何世妇请回安福宫……免得她害了长康,你可明白母妃的意思?”
新泰咬唇良久,才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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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过会的作者相关对本章有点小小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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