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男人，就像是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离一样，没有任何的烟火气。
“小雨吗？”
他清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然而，更多的是温柔。
“还疼吗？”
她走过去，看着卓华的头上缠着纱布，而眼睛......空洞的看向前方，没有聚焦。
夏雨紧紧捂着嘴，伸出的手在距离他只有一手之隔时，停住。
苦涩的泪水沿着嘴角滑落，但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似是感觉到前面有人，卓华抬手，就抓住了她。
在她要抽离前，被他紧紧握住。
“别乱动，这是右手吧，还没有做康复训练吧，都没什么力气。”
他都已经这样了，还在关心自己的手！
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的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他。
任由眼泪肆虐在他的衣服上，也不躲不闪。
卓华心里一酸，可更多的是暖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想哭就哭一会，不过，可别跟沈少哭诉了，这又怪不得他。”
“你还，帮他说话！”
带着哭腔的夏雨，声音中虽然有责备，可更像是撒娇。
“我哪里是帮他啊，这是帮你！我知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你的，要是我真的有离开的那一天，我记得跟你讨论过这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夏雨擦着眼角，从他的身前站起来。
“你说，希望我笑着祝福你。”
不等他说话，夏雨哽咽着，“可，你现在是失明啊！这比起死亡来说......”
“比起死亡来说，我不是可以体验更多的痛苦，从而才能更好的成长吗？”
“你胡说！”
卓华没有与她争辩，但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许久，等到她冷静下来后，卓华才轻声开口。
“小雨，你知道的，我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过了。对于我来说，其实活着才是痛苦，语气有这样的体验，说不定还会让我珍惜生命呢。”
眼前这张白皙的脸上，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眸，让夏雨痛心。
“有办法的，对不对？一定可以让你恢复的！”
听到她赌气般的话，卓华扶着床边站起来，向着人影的位置走去。
“你知道的，沈少自然会竭尽全力，又何必要让自己为难？”
夏雨抓住他的手，听到他轻笑，疑惑的抬头。
“我不是完全看不到的，只是看不清而已。你要是为此与沈少大动干戈，我可是会认为你想要照顾我一辈子。”
她愣了下，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卓华知道她的反应，拍着她手，“好了，沈少现在还在等你吧，去吧。”
“卓华！”
他摆摆手，往出推她。
“如果你不想我有心里负担，就照顾好你自己，做你想要做的事。”
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她，看到卓华如此坚持。而且了解他的自己更加清楚，对他表达关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自由。
“那我今天先走，过两天有时间再来看你。还有，如果有事的话，一定要让赵叔联系我，知道吗？要是你还有事瞒着我，我一定生气！”
她恼怒的撂下狠话，看到他嘴角扬着笑容，把他扶到床边，夏雨才离开。
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床上的身影。
即便是卓华看不清，也知道她是心疼的。
直到听见门的声音，他才泄了口气，靠在床边，目光望着没有边际的远方。
赵立并没有说什么，陪着她做完一小时的康复后，又给了她一个球，让握在手里，时刻用力攥着。
走出医院时，她原以为沈颢轩已经离开，可在她刚刚丢下男人的地方。
他依然站在那里，目光看向门前的方向。
夏雨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刚刚看到卓华的那一瞬间，于此时相比，如出一辙。
直至眼前的身影真实走到自己面前时，他才颤抖的伸出手来。
“雨儿，跟我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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