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了半个月,孟鹤堂打算今天去剧场瞅瞅,物质和精神,总得有一样在线。
翻了半天钱包,找不到零钱,干脆开了个app给自己打了一辆滴滴,随手就把手机关上了,下楼去等。
小区门口有卖煎饼的,随手要了一份,一个人缩在路边,就着热气开啃。那模样,再来个盆儿,就更加形象了。
他也顾不着,眼下没什么事是最重要的,出去和商老板谈一谈,然后就等新物件儿到手,日子不还是得过嘛!
他不是个急性子,但眼见路过的车流越来越少,人越来越多,有的干脆还折回来递给他一把雨伞,一脸写着“坚强活下去”,让他不得不想催一催接单的师傅。
掏出电话,就着上面显示的订单信息打过去,对方接得很快,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从屏幕中散发出来,不屑中略带凶狠。
“你干啥呢找事儿不是?”
“那个—师傅你什么时候能到啊?”
“我在吃鸡没空接你,你取消订单吧!”
“你不怕我投诉吗?”
“报警也行。”
“嘟嘟……”
“喂???”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已经被挂断,独留孟鹤堂一个人站在阴雨绵绵的街头,弱小可怜。
手里的伞默默的自己撑开,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失恋找痛快的傻缺小学生,没错,就像个傻子。
大数据这么发达了吗?能把霉运通过互联网无限传播?最近遇到的都什么事儿,我跟客服冲煞?
算了,这么煞气不适合享福。孟鹤堂转过身,干脆扫了一旁的一辆共享单车,一把抹了上面的水渍,手里捏着龙头和那把施舍来的伞,二话不说灰溜溜就往剧场蹬。
屁-股下有一阵凉气穿透心胸,一路打着哆嗦,就着小雨,坚强的到达了剧场。
还好吃上了一口热乎的饼子,不然还不一定能撑到剧场。他揉了揉自己已经开始打抖的腿,一路打着摆子,踉踉跄跄的闯进了剧场。
剧场经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客,还没等他双脚踏进红地毯,就赶紧把这条“濑巴狗”拖进了一旁的小会客厅里,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开门见山道:“你怎么还来了?不过,来了也好,把之前的钱结了就走吧!”
“什么?可是,我是来问演出的……”孟鹤堂小声的嘀咕。
剧场经理流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还想演出?你怕是想瞎了心吧,您啊这尊财神爷我供不起,你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行吗大爷?”商老板的话是咬着牙根儿说出来的,听起来有得选,实则只有一条路。
“可是,我还得演出呢。”
“演出?行啊,你想演什么,我给您安排?”
“我想……”看见商老板随后的眼神,孟鹤堂一整句话憋回了肚子里。
他想了想,咬咬牙:“好,我走,那我可以结了之前的工钱吧?”
“好啊,我就等你来呢!”商老板爽快一笑,自个儿坐在了凳子上,吩咐外边儿的一个跑堂的小伙子拿账册来,翻开特意为孟鹤堂所加的一卷,读起来:
“陈年楠木桌两万,
话筒三千,
白壶八百,
一共是两万三千八百,
孟老板上个月的酬劳是三千四百,已经扣去迟到早退的钱,加上观众投诉,再扣去八百,
所以一共是两万一千二百,您看—你是现金还是转账?”
“……”
跑堂的小伙子说得丝毫没有感情,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
“商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孟鹤堂几乎愣在了原地,是个傻子都知道,那肯定不是给他两万啊!
“什么意思?”商老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才接着说道:“孟老板大牌,演着演着能入定了还不忘砸了我的场子跑,我认了,我也知道您不容易,那楠木的桌子我能安个腿儿继续用着,剩下的,也不是什么大钱,你看着赔吧!
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随身带着那么多钱,转账的话就是我的电话号码,您请!”商老板说话轻飘飘的,但每个字都能将孟鹤堂打入地狱。
“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但是我道歉可以吗?”
“道歉?你要知道,我留着你,不是指望你能吃口饭,老爷子在,你好歹是他承认的儿子,如今老爷子走了,谁还敢留你?柳家人不得把我这小庙给掀了,你就当是看在我收留过你,您也别害我,成吗?”
孟鹤堂站着,一副“宁死不屈”但又无奈的复杂表情,过了好一阵儿,他才终于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紧握的伞“啪”的一声扔到地上,掏出手机道:“我这就转给你,一分不少!”
末了,他认命的回头看了一眼商老板,转过身,沉重的鞠了一躬。
“之前还多谢商老板收留,之后桥归桥,路归路,保重!”
说完,撒丫子就径直往门外走,一种壮烈至极的氛围开始在他的脑海中蔓延。
“且慢~”
就在他要踏出门外的瞬间,商老板却突然说话了。
果然是江湖儿女,讲义气,孟鹤堂转过身来,等着这个被感动的老-江湖义正言辞的夸奖他一番,然后不顾俗世牵绊的继续收留他,万一可以,他还是可以让步的。
人嘛,能好好活着,讲什么尊严呢,要真能一夜暴富,谁还愿意被摁在地上摩擦?
商老板缓缓开口道:“你……”孟鹤堂默默期待。
“你的钱没到账啊~”商老板一摸脑袋:“你这架势可以,但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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