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恒这一路着实坎坷。
剧团结束了在s市的表演,本来的安排是要立刻回b城去的。可是b城发了地震,负责人怕出了什么事要担责任,不敢轻举妄动,就给他们放了几天的小长假,让他们自己随意了。
因为地震的缘故,从s市到b城的高铁火车全部都取消了。唯有一趟昨夜的航班没受影响,但是从机场到季之恒想去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距离。他也顾不得那个——有能乘的航班,已经很不错了。
一直到上了这趟人很少的航班,季之恒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是一系列多么不理智的举动。他只想着快点回去余盼安身边,把她揪回到安全的地方,别再做什么志愿者。
要是她说什么都不答应,他也想好了,那就和她一起做志愿者。
她要头脑发热逞英雄,好啊,那他陪着。
飞机上的冷气开得很大,季之恒暗自庆幸自己穿的一身衣服还算厚。他身旁的座位是空着的,隔着空座位,能看见外面黑压压的夜空。飞机上升阶段,季之恒听见耳边“嗡”的一声,随后,他就听不清东西了。头晕目眩的感觉随之而来,他皱了皱眉,从背包里拿出那盒在登机前买的口香糖。
——这次的乘机没有余盼安一起,不过,她说的话,他还记得。
只是这次的他没那么好运,嚼了半天口香糖,耳鸣的感觉也并没有好转。好在这一趟飞行距离不远,他忍着难受的感觉,没多久,飞机便也降落了。
季之恒在机场附近的一家小酒店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搭乘上了往余盼安那边走的公车。
他是知道余盼安的具体地址的。出发前,他曾经给她分享了一次位置共享。她当时没在忙,很快就点进来了。
默默记下位置后,季之恒就点了退出。
余盼安问他:干嘛?
他说:点错了。
余盼安也没多想:哦,好吧。
换乘了两辆还未停运的公车后,时间已到了正午。季之恒从公车上下来,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打车了。
余盼安所在的位置不是震中,但也是距离震中很近的位置,是余震多发地带。季之恒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司机愿意往那边开,所以已经做好了多花钱多走路的心理准备。但即便是这样,他开出的“二百、三百”高价都被拒绝时,他还是有些难受的。
不是难受不能快点过去,他人已经在这了,想过去总会有办法。他是在难受,余盼安现在呆在一个很危险的地区。
就在他敲敲车窗打算问下一个司机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个司机喊他。
“小伙子!你是刚刚要去c区的那个是吧?”
“对。”季之恒赶紧回身。面前站着的这位司机他还没有问过,似乎是他刚刚在问别人的时候被这位司机听见了。
“你家人在那边啊?”司机问。
季之恒本以为司机是对高价感兴趣,没想到他突然出此一问。
“嗯,对。”
余盼安,一个和他认识已有八九年的人,算得上是半个家人了吧。
“走吧,上车,我送你。”司机说,“给我五十就行了。不过我只能给你停到他们志愿者外面的那个区域,往里开不合规定了。”
“在外面就好!”季之恒赶紧上了车,“太谢谢您了师傅。”
司机见他这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摇着头提醒他,“你去了那也进不去震中,特别危险,不让进的。”
“我不是要去震中。”季之恒回答着的功夫,司机已经在开火。“我要找的人她在震中外围做志愿者,我太不放心了,想去陪她。”
司机笑了笑。“那真是巧了,我老婆也在那。前几天为了她要当志愿者的事,我还跟她吵了一架。要不然我怎么愿意送你呢。”司机说,“我本来也要去给她送点东西的。”
季之恒点了点头。一方面是怕影响司机师傅开车,一方面是车窗外越来越残破的景象让他心里发紧,他半晌都没再言语了。在季之恒的记忆中,s市并未出现过什么大的天灾,像是地震这种概念对他而言至多出现在书本中和新闻中,而他对于这些事,也就只能做些捐款之类略尽绵力的贡献。如今穿梭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的城中,他不免心生震动。
也难怪,余盼安会想留在这里当志愿者。
他和她本是一样的人,骨子里流着浪漫主义的血,心里念着却不都是梦与理想,也有为大家做点什么的念头。不曾亲眼见过倒还好,一旦见到这样的灾难,见到令人热血沸腾的众志成城,他们是不可能不想参与的。
这一路上,季之恒对余盼安的埋怨越来越淡,剩下的,只有淡淡的理解和担忧。
车开了很久,还没有到志愿者的聚集点,司机就忽然把车停了下来。
“你看,我就说开不进。”司机说着,指了指前方穿戴着印有志愿者字样的衣服帽子的女生,“有人出来拦了。”
季之恒探头一看,立即认出了这是余盼安。
“师傅,这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匆匆付了钱。“谢谢您了。”
推门下车,迎面而来的是b城傍晚的风。向来繁华的城被天灾包裹着,风中弥漫着灰尘的气味。
季之恒一步一步走向余盼安。
高中时,是他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亲口对余盼安说一句喜欢。大学时,他因为误会一意孤行地出了国,爱上了其他的人。
这好些年中,他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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