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祺,别以为你那‘三箭衔尾’的战法天下无双,今日让你见识一下我‘曼古歹’战法的厉害。”
说罢,乌力罕大喝一声:“放箭。”
那些蒙古兵一听号令,“呀”的一阵呐喊,随着乌力罕向明军冲来,密集的箭矢倾泄在明军阵中。
蒙古人的“曼古歹”战法端的厉害,它利用马匹的快速奔驰,迅速冲到敌军队伍面前,如同暴风雨一般从四面八方向敌人放箭,不等敌人靠近,又马上返身撤退,同时一边逃走,一边向追击的敌人射箭,始终不和敌人短兵相接,在远距离的进击中不断地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当年铁木真率兵横扫欧亚大陆时,用的就是这种战法。不过,这一战法的核心就是假装溃逃,诱使敌人追击,利用长时间长距离“蚕食”敌军兵力、消耗敌军体力、降低敌军士气,最终战胜敌人。如果敌方将领自制力很强,能够抑制住追击的冲动,这一战法的杀伤力就要大打折扣。
陈文祺能够识破不见于经传的“八面威风阵”,自然也知晓“曼古歹”战法。只是眼下必须迅速支援正在攻打西门的秦森所部,不可能不追击眼前的敌人。偏偏神机营的火器又被吕剑群、彭传军两人悉数带走,失去了武器上的优势,而且己方步兵较多,又失去了速度上的优势。眼见乌力罕率兵攻到跟前,陈文祺并不惊慌,他向身旁两个千总低声交待了几句,然后一指左边一条狭窄的巷子,高声喊道:
“敌人攻势很猛,快往那边撤。”
“想跑?没那么容易。追!”乌力罕心里畅快至极,今日终于可以一雪“护卫校场”之耻了。
明军士兵的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驰骋草原的蒙古马,刚跑进巷子不远,蒙古骑兵接踵而至。眼看就要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突然从街道两边的建筑群中涌出无数明军士兵,刀光剑影中,蒙古骑兵顿时人仰马翻。
可叹乌力罕头脑太不灵光,他以为“曼古歹”战法天下无敌、所向披靡,殊不知“曼古歹”的优势在于机动性。这种战法在开阔地带可以进退自如,始终保持远距离击杀敌人,而在狭窄的巷战中,敌我双方短兵相接,“曼古歹”的优势顿时转为劣势,人在马上笨拙的进、退、转身,哪里及得上明军士兵的闪转腾挪?没奈何,蒙古骑兵只好纷纷下马,抽出随身的佩刀,与明军混战在一起。
“乌力罕,你这‘曼古歹’也不过如此,识时务的话,弃械投降吧。”陈文祺不知从何处转出来,策马来到乌力罕对面。
“草原上只有战死的好汉,没有怕死的懦夫。要我投降?做梦吧你。”乌力罕扔掉手中的短弓,从腰间拔出佩刀。
“既然如此,放马过来吧。”陈文祺手中的画影剑并未出鞘。
乌力罕双手握刀,先右后左挽了个刀花,“呀”的一声拍马向前一冲,高扬的佩刀望陈文祺的面门劈来。
陈文祺将缰绳一带,躯马向左前方斜冲,趁两马相交之际,尚未出鞘的画影剑平平伸出往后一拍,正中乌力罕后背。这一招看似轻描淡写,陈文祺却在画影剑上贯注了五成内力。
乌力罕喉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他强忍背部剧痛,将马一兜,依然是双手握刀,往尚未转身的陈文祺后背削去。
陈文祺听声辨位,知道乌力罕的佩刀已至身后,于是上身前倾伏于马背,右脚紧紧蹬住马镫,身体向右侧转,左脚高高抬起,脚背猛力击向乌力罕的面门,大喝一声:“下去吧。”
乌力罕身体尚未着地,明军士兵便一拥而上,将他捆得结结实实。
一见主将被捉,所剩无几的蒙古骑兵发一声喊,霎时逃得不见踪影。
陈文祺收拢部队,命令一名把总带领尚能行走的伤兵留下打扫战场、救助伤员、看押俘虏,然后继续向西门杀去。
一路上不知杀退多少蒙古军的拦截,直到时近正午,方才抵近西门。
西门的战斗,仍在炸开的城墙豁口附近争夺,豁口里外到处都是双方士兵的尸体,战况之惨烈令人目不忍睹。
陈文祺将人马分成三队,分别向豁口、城楼和城门三个地方掩杀过去。同时隔空向城外喊道:
“秦将军,城门马上打开,你们可以从城门冲进来。”
正在苦战的明军将士,一见援军到来,士气大振,立时鼓起余勇向敌人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而同时,只听“吱呀呀”一阵声响,城门大开,大队明军杀进城来。
困守多时的蒙古军队腹背受敌,立刻溃不成军。
秦森见到陈文祺,在马上抱拳说道:“多亏陈将军及时来援,不然的话,不知还要牺牲多少将士的生命。”
“秦将军不要客气,三路大军本应同仇敌忾,谈不上支援。何将军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秦森一听,顿时面色一黯,声音低沉地说道:“何唐将军他……他率人马强攻豁口时,被箭射身亡。”
陈文祺闻言一震,心里既悲且痛。朔州道上解签说卦、毒瘴林中雄黄驱蛇、酆家屋前戏耍二凶、争相送信勇闯虎穴……一幕一幕犹在眼前。而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一起讨lùn_gōng城大计,不料今日竟天人永隔。
正悲痛间,忽听远处有人喊道:“陈将军,我军已经攻占了东门。”话音未落,千总吕剑群已策马奔到跟前,抬手向东一指:“您看,陆完将军也过来了。”
陈文祺、秦森一看,大队明军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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