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珊满怀希望跟着沈清他们一道,来到昨晚那个“新附军”士兵指认的地方,然后兵分四路,向东西南北方向扇形寻找。直到傍晚,四路人马先后返回,除第一现场外,并未发现打斗的痕迹,也无滴落的血迹。由于只带有一餐之量的干粮,沈清下令返回凤凰城,明日各路人马在今天寻找过的终点上,再向外搜索二十里。
如此一连三日,搜索范围几近百里,仍然一无所获。沈清猜测陈文祺十有八九已被殷风师兄弟所擒,经禀报夏尧后,将全部搜索人马撤回凤凰城,转而静候黎远、任思的消息。
沈灵珊心有不甘,意欲继续寻找,无奈夏尧、沈清不许她独自出城,只好日日跑到城门处,焦急不安地等待黎远、任思归来。
第五日黄昏,沈灵珊刚从城门返回总兵府,尚未进入房中,忽听黎远的声音传来:“夏大人,我们回来了。”
沈灵珊急忙来到厅堂,黎远、任思一身风尘,精神疲惫,夏尧、沈清只拿眼看着他俩,并未问话。看得出来,他们心情不仅紧张,而且复杂。
沈灵珊的心“怦怦”跳得厉害,既希望两人能够带回陈文祺的消息,又不希望他们证实陈文祺确然被擒。
黎远“咕噜咕噜”喝完一盅茶,顺手抹去唇边的残水,这才开口说道:“夏大人、秦将军,我俩在鄂托克待了一日一夜,查遍了该查的地方,都没有陈师弟的消息。”
“是没有打听到他的消息,还是他没有被掳的消息?”夏尧觉得这句话颇有漏洞,便追问道。
黎远一脸的歉意,说道:“是我没说明白。我们没有打听到陈师弟的下落,但可以肯定,陈师弟并未被殷风他们所擒。”
夏尧等三人听后,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
落入敌手,虽然有了陈文祺的下落,可他仍有性命之忧,若想救他性命,除非割城赔地,否则难如登天。但大明自太祖开国以来,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已经成了朝廷的金规铁律。五十年前,“土木堡之变”英宗被俘,皇家宁可另立新君,也不答应蒙古索求财物换英宗的条件,何况朝中一个五品大臣?
但若未被殷风等人所获,那么陈文祺人在何处?是生是死?
沈清怕他们判断有误,不放心地问道:“二位何以如此肯定陈将军未被‘岭南八凶’擒获?”
任思见师兄正在喝水,便说道:“我们曾潜入右翼济农府,偷听了巴尔斯博罗特与殷风的对话。巴尔斯博罗特向殷风查问静州城守将的情况,殷风答道:‘布日古德和博尔塔拉千户长战死、阿巴海万户长自刎身亡、乌力罕将军被俘,只有阿尔木逃出,想必已经去了阿拉善。’巴尔斯博罗特叹了一声,说道:‘乌力罕乃我父王最为倚重的箭术高手,原本是想将他留在汗廷,可架不住阿巴海那厮的软磨硬泡,才让他去了静州。谁知这一去竟而……唉。’殷风自责似地说道:‘可惜没将陈文祺生擒,否则拿他去交换乌力罕将军,谅他们不会不依。’由此可以断定陈将军并未被他们擒获。”
“殷风说的是没将陈将军生擒,并未说陈将军不在他们手中啊。”沈清挑着字眼说道。
任思听后一愣,莫名其妙地问道:“难道这有区别吗?”
“有区别。”黎远插话道:“秦将军是说,他们已将陈师弟杀……杀……然后将他的遗体带到了鄂托克?”
这一句恰好吻合了沈灵珊心中的疑问,她感到一阵眩晕,身子瑟瑟发抖,一双美目泪珠长流。沈清连忙伸手扶住,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任思仍然不解,反问道:“就算他们杀害了陈师弟,又将他遗体带走何用?”
沈清说道:“鞑靼人不仅损兵折将,而且还丢了三座城池,巴图蒙克怎会轻饶败军之将?阿巴海等人已死自不必说,殷风等人若回大漠,就算不问死罪,活罪也难饶。若是他们除掉了陈将军,是否可以将功折罪?”
黎远、任思两人细细一想,确有道理,竟是半晌作声不得。
久未开口的夏尧这时说道:“这不可能。即便他们要在巴图蒙克面前邀功请赏,只须割下陈将军的头颅即可,怎会傻到连同身子一起带上?”
“夏爷爷,真的是这样吗?”沈灵珊一听喜不自禁,连忙问道,一双泪眼满含期待地望着夏尧。凭沈灵珊的聪明,这个道理不难明白,她是“关己则乱”。
夏尧点点头,说道:“理当如此。不过——”夏尧不想将事情说得太过乐观,以防沈灵珊满怀希望之后骤遭打击,“陈将军既未被擒,方圆百里又遍寻不见,有伤无伤、是生是死实在难说,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夏爷爷,你可不能不管啊。”沈灵珊刚刚轻松一点的心情,瞬间又沉重起来,她呜咽着恳求夏尧。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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