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祺摇摇头,实话实说:“到京城赴考前,爹爹将它塞进小侄的行囊中,说是无意中得到的。”
沈清确信拾起襁褓的人就是陈文祺的爹爹,但眼前的陈文祺是否就是襁褓中的婴儿,还须进一步辨认。他决定暂不说破剑谱的秘密,于是说道:“我和珊儿他娘的武功均由珊儿的外公亲授,不知他老人家有无剑谱。难道这剑谱中的招式与我们爷俩的招式有些像吗?”
陈文祺本打算借此机会将剑谱物归原主,此时见他欲说还休,想必他有难言之隐。但无论如何要对他说出剑谱秘密,以使他们早点救偏补弊,真正使戢刃剑法发扬光大。
“请恕小侄直言,伯父习练的正是这本鸾谱上的功夫,而沈姑娘习练的则是一本叫做凤谱上的功夫。但无论鸾谱、凤谱,其上所载均是被人篡改过的招式,真正的戢刃剑法精妙得多,当然也厉害得多。”
沈清、沈灵珊一听,双双大吃一惊,难道习练了数十年的武功竟是被人篡改过的招式?简直匪夷所思。
沈灵珊从父亲手里拿过剑谱,迅速翻了几页,不解地问道:“大哥,这是真迹啊,没见有改动的痕迹呢。”
“这根本就是一册篡改本,并非在正宗剑谱上加以改动的。”陈文祺笑着说。
“那,你是如何知道这是篡改本?而真正的戢刃剑谱又在哪里?”沈灵珊问道。
“你去把蜡烛点上。”
天色尚早,沈灵珊不知他要点蜡烛干什么,但见他不似开玩笑,便将剑谱放在床上,起身到房中的烛台上取了蜡烛,晃亮火折子,点燃蜡烛。
陈文祺拿过床上的剑谱,揭开封面,指着第一页对沈灵珊说道:“去,将它凑近蜡烛慢慢烘烤,注意不要烧着了。”
沈灵珊一脸的疑惑,接过剑谱凑到蜡烛边。
“稍微近一点,从书眉处烤起。”陈文祺提示。
“爹爹,快来看,书眉上出现了字迹。”沈灵珊突然惊呼。
沈清忙靠近一看,可不,剑谱空白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字迹清晰可见。
“吾乃周天烨,戢刃剑法第七代传人是也。先祖‘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沈灵珊低声念道。
沈清感慨地说道:“想不到习练了几十年的剑法,竟然是……难怪师父曾说这套剑法‘不够流畅,双剑合璧也只是差强人意’呀,原来是周天烨老前辈故意而为之。只不知是周家哪代传人、因何原因将这个秘密带进了坟墓,竟至谬种流传。贤侄是如何知晓这个秘密的?”
他这一说,无形中承认了这本剑谱与他甚有渊源。
陈文祺将诏狱中发现的经过向沈清和沈灵珊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伯父,那本‘凤谱’是不是在伯母手上?”
沈清沉吟未答,沈灵珊说道:“对,我娘那本剑谱的确是‘戢刃剑法?凤谱’。”但她不明白为何这本鸾谱却在义兄手中。
其实,沈灵珊与陈文祺两人都是绝顶聪明之人,本当成双结对的玉璧、剑谱,却分别在两人手里(在韩梅手里等于在沈灵珊手里一样),其中定有惊天秘密。但沈清似乎对此讳莫如深,两小只好强捺探究之心,准备回家后再向各自的父母问个清楚明白。
“那就对了。”既然沈清不愿直陈剑谱的来历,陈文祺索性不提它的归属问题,向沈清说道:“伯父,从今日起您就按照真正的戢刃剑法修练,相信不出数月,伯父的戢刃剑法便会有脱胎换骨的成就。至于沈姑娘,就要等回到武昌府家里,习练凤谱上的功夫了。噢,我差点忘了,这本剑谱中还隐藏有一段极为精妙的内功心法——‘易髓功’,它可以加快内功的修炼。修炼法门沈姑娘已经记熟,在没有习练戢刃剑法之前,可以先集中精力修炼内功。”
沈清为难地说道:“这只怕不妥吧?贤侄的剑谱我岂能……”
未等他说完,陈文祺截口说道:“伯父,我爹爹说过,这本剑谱是他无意中所得,本不应归小侄所有,只是在狱中寂寞,又忍不住好奇,未经剑谱的主人准许,习练了戢刃剑法和易髓功法。但小侄在狱中曾对天发誓:‘习练戢刃剑法,只用于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匡民济世、报效国家,决不以强凌弱、欺良压善;日后得遇周家传人,即将剑谱璧还。’伯父既然师从韩慎老前辈修习戢刃剑法,而那本凤谱又在伯母手中,即便不是周家传人,也与周家大有关系。何况小侄已经熟记戢刃剑法和易髓功法的招式和要诀,将剑谱带在身边也无甚用处,故而小侄恳请伯父保管这本剑谱,若将来遇见周家传人,亦可为小侄做主,交还于他便是。”
“贤侄说到这个份上,我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既然如此,我就先收着。”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教沈清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将剑谱放入怀中。
“伯父,父女重逢,该是人生一大快事。何不向夏总兵告个假,回武昌府一趟呢?”陈文祺善解人意,沈清找到了女儿,肯定恨不得一下子回到亲人的身边。但自己身为“钦差大臣”在此卧床不起,他作为夏总兵的副手必不好意思请假,故此由自己开口为好。
“是呀,爹爹,您快点回去吧,娘想你可是望眼欲穿呢。”沈灵珊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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