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主持人还在喋喋不休:
“维护光大市民安全是我们永恒的追求,因此……”
“啪!”一声,突然停电了,整个房子都暗了下来,电视机因为有荧光的缘故,还在幽幽发着暗光,把迟钰一家人的脸点亮。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见了各自的脸已经成了绿的,迟钰问,“妈,家里有蜡烛没有?”
“家里什么时候有过蜡烛,有肥皂,要吗?”
迟钰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她实在不能理解蜡烛和肥皂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因为都是油乎乎的?
油乎乎!她突然眼前一亮,站了起来大声道:“妈,咱们家上次买的猪肉还有没有?我们可以点燃猪油照亮……”
电视机的荧光终于暗下去了,但是迟钰的眼睛在适应了黑暗之后,不知怎么,还是从父母脸上看到了青色。
未几,抗议无果的迟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捆个结实,吊在了头顶天花板上,手电功能开着,上面做了一个定滑轮,另一边的线垂了下来,给她拉着,其中一段还是她的耳机线。
妈妈搓了搓手,转头和爸爸讨论,看以前初中的时候物理课本说得不错啊。在家里闷着也不能出去不能怎么的,只能把家里柜子上的书翻过来倒过去看,发现最好看的还是小学生连环画,三国演义那本,里面关公关云长……
迟爸也说,原来还有纸的时候,一张一张画画也能打发时间,后来一张纸正面也画,反面也画,然后他这个画水墨的,后来也不得不效法西洋油画,干了一层,再画一层,也不图能看了,主要过一过手瘾。
老两口坐在沙发上感叹,他们平常是不会这么长吁短叹的,现在这个日子也不好,平时云淡风轻的大家都好受些。又坐了一会儿,迟妈妈说,“你听见他们调音的大喇叭声了吗?”
“肯定又要广播,不要惊慌,马上供电了。”
“就让他们忽悠吧,”迟爸爸说,“反正这日子也是捱过一天是一天,干脆哪天不想活了,我就去市里裸奔去。”
迟钰实在撑不住了,她连接被绑架被火锅泼,精力不济,一头栽到沙发里睡着了。她手机里的电,现在还剩下百分之八十九,这是从这之后她们家唯一还可以运转的电器和仅剩的电量。安全区一片漆黑,向来荒废鬼哭狼嚎的市区,却还能见到亮光,据说是因为停电的缘故,派出去维持“丧尸区”治安的执法队。
迟钰半夜睡醒了,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星星点点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张西重。不知怎么,她脑海里总有一种认定似的,觉得他一定也在这里。
张西重那个时候并不在市区,但迟钰的感觉也不能说有错。他当时正在他开车带迟钰走过的、呼啸着地底风的隧道“虫洞”里。但和供市民行走的隧道不一样,实际上他们不仅仅是把道路搬运到了地下,工厂电路和一些重要的功能设施,都被搬到了更加稳妥的地方,此时此刻,他正在自己的车里神情沉重地看向那里,车子周围,尽是军队和特派专员。整个城市的集体战力,竟然再这个夜晚集中了小半在这里,如果让民众知道了,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和前期的报告不同的是,里面的厂房很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异样的声音。为了安全,安全区停止了供电,但电厂其实还在运转,还有很多人,被关在厂区里,他们有些知情,有些不知情,刚开始的时候群情激愤,很多人甚至想强行冲卡,后来也渐渐安静下来。
张西重在下车听见门口有个女工人在低声啜泣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迟钰。当然迟钰一般是不会哭的,只是……张西重在命令没有下达之前就替领导们做了决定,例行检查后无辜的人放走,可以带去医院观察,没有必要关在这里扩大感染。这个工厂在夜间也有一二百人的工作岗,如果都出现问题,那整个地下系统都会面临瘫痪。
“听明白了就去做吧,别再犹豫了,”他说。
张西重很想告诉那些畏缩不前的人,出了事他来负责,可是想想又苦笑,这年头,负不负责又有什么必要呢?“追究责任”不过是事后诸葛亮,而身处在末世的人们真的不在乎了,于是实际上张西重说得是:“去吧,出了事我来解决。”
铁门缓缓打开,迎面就是熟悉的腐败味道。仅仅一个晚上,那些人进入岗位的时候,身体报告指标还是好好的。运转城市的关键功能区出现丧尸感染,这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将持续在民众心中制造恐慌,也正是如此,“灰楼”才会插手此事,并且从政府手里接下了烂摊子。张西重身上的外骨骼飞速运转,将他从头到脚武装起来,一个踉踉跄跄挥舞着手臂的“女性”——姑且这么称呼,直直冲了出来,口里还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我没有被咬!我是人!”
智能系统的红光亮起,明明是温暖的颜色,在张西重看来却寒冷无比。
“女性”的脖子被扭断,喉咙里还在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他的搭档忧心忡忡,讲在这些民众面前下杀手,是不是不好,如果再被拍下来传出去……永远都是负责人吃不了兜着走。张西重不以为意,他深知自己所谓的“负责”,是为谁负责。这种感觉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解脱,恶行于他而言,就像是多年熟悉的老朋友。
万幸清理人只清理了两个小时,有一半的员工没有感染,或者没有感染表现,被救援队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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