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十分。
御药房里安安静静。
洛青青把早上看诊的记录簿子整理了一遍,放进了抽屉里。
这个时候,其他御医们都已经去午休了。
她是不能去午休的,于是一切都慢慢悠悠的,能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再不然的话,她就打算去溜去东宫看看。
也说不定,一会儿大理寺的人又会来这里反反复复问她那些已经问了数遍的问题。
“洛御医啊,你又没有歇息?”
苑房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洛青青徒然抬头,就看见苑房使正微笑着立在门边。
洛青青起身行礼,“下官不太喜欢午休,从小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习惯,所以还不如在这里看看医术更好。”
“呵呵,你这个习惯竟然和本官一样。”
“是麽,那真是巧合了。”洛青青朝着苑房使走来。
苑房使看向外面,“既然你也不午休,我也不午休。不如啊,我们一起随便走走。”
“好啊。”洛青青现在对这苑房使好感是大大的有。
自打她差点被“冤枉”成杀马房判的凶手,这宫里可不少人躲着她呢。
有时候,连御药房里的御医都不太愿意跟她亲近,正主娘娘们也不愿意由她去看诊。
苑房使却没有,一直对她十分和蔼,像是公正但不言苟笑的长辈一样。
他们在御药房外的小道上溜达着,背着手,一人前,一人后。
“怎么样?这几天大理寺的人都有找你,你还好吧?”苑房使先出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关切。
洛青青点点头,“还行,是找下官找得频繁了一点,不过下官也不在怕的,人又不是下官杀的,无凭无据谁能把下官怎样。”
“呵呵,你倒是坦荡荡。”
“自然,小人才常戚戚。”洛青青十分淡然的说道。
这时,苑房使突然顿住了脚步,望着洛青青有些不可思议般,“可你未免也太坦荡了吧?坦荡的让本官觉得已经有些过了。”
“过了?”洛青青对这话感到错愕。
苑房使笑着舒了口气,“你不会以为我是个书呆子,医呆子,除了看诊写医书之外就没有长眼睛和脑子了。”
洛青青摸不清苑房使话里的深意,于是选择沉默着。
苑房使继续道:“自打本官看见你的第一次起,好像马房判就在跟你过不去,是这样吗?”
“是啊,下官一进御药房,就被马房判刁难了。让下官清点库房,累得下官差点晚上都没能回去,结果他竟然还要陷害下官。
幸好下官的簿子准备了两份,防范了他。”
“那本官就奇怪了,马房判这个人他怎么不刁难别人,偏偏你一来就要刁难你呢?”
“这,这下官怎么知道,他也许是看下官不顺眼呢。”
“那比试那一天呢,他可是存心要害你吧?本官还不信了,无冤无仇的人,他会讨厌你到这种地步?”
听到这里,洛青青有点紧张了。
难道这苑房使还发现了什么吗?
“还有啊,大理寺的人来了几次,本官也听说了一些。马房判被杀的当晚,有太子去了君安宫帮你,是不是?”
洛青青不敢否认。
“太子为什么要帮你?马房判为什么害你?”苑房使皱了下眉头,“如果本官记得没错,马房判他是蒋贵妃那边的人。”
洛青青心下一沉,原来苑房使也深谙这宫中的形势。
那么亦说明,苑房使也知道了,她大概是属于东宫的人。
马房判跟她之间从来不是个人恩怨,而是两大势力之间较量中的一环。
苑房使看着她神色凝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太过紧张,本官什么也不想做,本官哪边也不属于。”
“那,苑大人为何要问起这些。”
“因为本官认为你是个人才,而本官也非常惜才。”苑房使看着她,“你行医的路数,你对医术药理的精通让本官感到非常震撼。
本官希望,对于有些事情你能够置身事外。
你知道,我们御药房是行医的看病的,其他事情不需要去招惹。
而你的本事在,你在这里前途无量。
马房判一死,房判的位置就空了,这个位置本官也有意在考虑要不要给你。甚至说,本官觉得在未来,你还可以胜任本官现在的职位。”
洛青青被这些话震惊到了,“苑大人,下官可从未想过这些。”
“傻孩子,你还年轻,对于自己的前程可要想想清楚,我们御药房是看病开药的地方,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就可以置身事外。
本官不希望你去冒险。以你的本事,你不去冒险,也有大好的前程。
本官这么跟你说,你能明白吗?”
说到这个份上,洛青青是真的明白了。
无论倾倒向青鸾宫还是东宫,其实都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苑房使是希望她哪里都不要去,就好好呆在御药房里。
她希望她成为最好的御医。
她被苑房使的心思所感动,她直言道:“苑大人你说置身事外,是真的可以吗?万一,丛林之火,殃及池鱼呢?”
“你不去靠近那丛林,又因何而被殃及?”苑房使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浓浓的不解。
洛青青低头沉默了须臾,她的脑海里闪过卫扬坚决的眼神和话语。
卫扬对秦却翎说过,说他想看到燕朝的未来是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那是卫扬的理想啊。
洛青青深深吸气,缓缓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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