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顾青颜没有再问四月那些奇怪的问题。
不过四月发现,男人突然开始对她好了。
比如她不需要打扫房间了,每天都会有钟点工按时过来打扫;她的衣服渐渐多了起来,每一套都是既合身又符合她气质的款式;他隔三差五就带她去各种高档餐厅吃饭,鲜花红酒音乐,气氛浪漫而富有格调。
因为没怎么吃西餐,她使用餐具的手法笨拙而滑稽,他也不再拿话讽刺她,反而很有耐心地教她使用。饭饱喝足,带她出去压马路的时候,他会很自如地走在她的左边。
他将他的坏脾气都收敛了起来,展露出了他细致,温柔,妥帖的一面。
可他对她的好,却让她觉得惶恐。
一次,当男人给她买了高档护肤品的时候,四月终于没有忍住,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干,感觉自己跟个被豢养的宠物似得。
顾青颜心平气和地道:“没有,你别多想。”
他拉过了四月的手,将护手霜仔细地涂在了她的手上。女人的手虽然修长,但是骨节分明,指尖粗糙如砂砾,一看就是长期干重活的手。他神色专注,垂眸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一道温柔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闪过。
四月心下异样,微微挣扎了一下,因为抹了护手霜的缘故,她的手很轻易地就从顾青颜的掌心抽了出来。
男人动作一顿,将护手霜递给了她,淡淡地嘱咐道:“以后记得早晚擦。”见她低着头安安静静的样子,他一顿,又道:“还有,那些护肤品也要记得涂。”
说着,他自言自语地咕哝道:“明明一样的年纪,看着竟然比我老,这怎么行呢。”
“啊?”他声音太轻,四月并没有听清。
“没什么。”顾青颜掀起眼皮,看着她木讷呆滞的脸孔,心中微微一动。
四月哦了一声,低头将手上的护手霜抹匀,冷不丁感觉脸颊被轻轻碰了一碰。她疑惑地抬起了眼,却听对面的男人面不改色地道:“我手上的护手霜抹多了,浪费。”
四月没有怀疑,抬起手背擦了擦刚刚被他碰触过的脸庞,将不存在的护手霜晕开。
男人看她那呆呆的样子,眸色转浓,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的同时,两手一同触上了四月的两边脸颊,并轻轻地捏了一捏,美其名曰:不能浪费护手霜。
因为整天没事做,四月的时间就充裕了起来,琢磨着要不要重新开始摆摊挣钱。
她没敢将这事告诉顾青颜,怕他不同意,就偷偷摸摸地将摊煎饼的材料买了回来。本来她计划的好好的,买的面粉跟肉串都不多,就为了及时毁灭证据。可她万万没料到,她前脚刚进屋,男人后脚就从公司里赶了回来。
而且……还带着个收旧货的老汉。
四月愣愣地站在了屋里,手上还沾着面粉。顾青颜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块毛巾,认认真真地帮她将手上的面粉擦掉。末了,他闲闲地伸手指挥着那老汉,声音略显散漫:“你将这个破三轮车拆掉吧。”
老汉本来站在这里还有些拘束,听到男人这么一说,他应了一声,麻利地掏出了工具,蹲在那里拧螺丝。
敲敲打打的噪音很快在屋里扩散开来,四月直直地站在一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老汉年约五十,皮肤黝黑,很瘦,手上的力气倒是不小,速度很快地将炉子从三轮车上卸了下来。
完工后,他站起来拍了拍裤腿,脸上露出了一个憨笑:“您看这样成吗?”
顾青颜走上前,伸长脖子一探,然后点了点头,满意道:“辛苦你了,这辆三轮车你收走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钞,递给了他,“这是辛苦费。”
老汉有些受宠若惊,他今天不仅收了辆三轮车,屋主还能倒给他钱,这是不是天上掉馅饼了?
晕晕乎乎地接过了那张崭新的钞票,老汉推着那辆三轮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到吱嘎吱嘎的声音逐渐远去,四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一开口就有些结巴:“三……三轮车被收走了?”
顾青颜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四月张了张嘴,一时哑然:“那……我怎么做煎饼啊。”没了三轮车,只剩下炉子也没用啊。
男人双手抱胸,下巴点了点那只孤零零的炉子,“不是还有那玩意儿么?”
四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嘴巴突然有些发苦。
她就算再迟钝,也知道男人这么做,就是故意让她不能去摆摊的。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四月也就不再瞒他,在原地扣着掌心,吞吞吐吐地道:“我……就是闲着无聊,就想出去看看有没有——”
没等她将一句话完整地说完,顾青颜就打断了她,“我还没有吃过你做的煎饼呢。”
四月没料到他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嘴巴微张,当场就愣住了。
顾青颜踱步走到了厨房,目露好奇地瞅了瞅砧板上的那团面粉,又看了看一旁的里脊肉跟烤肠,末了他转身冲着站在门口的四月招了招手,“发什么呆啊,我今天想吃煎饼了。”
四月这才走到了他的身边,继续和面。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了口味,他想吃的话她就做,只是心里不免有些恍惚,她吃饭的家伙啊,竟然就这么没有了。
四月的心里带了丝淡淡的惆怅,男人没发现,只是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手里的动作。简单的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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