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了一会,风水周不敢停留,收拾好物事,刚准备离开,却见松林里又窜出来几匹野狼,看了看风水周,也不搭理,反而跑到那几匹死狼面前,奋力吞噬起来。
风水周哪敢再等,马上没命地跑将起来,只是没跑一会,身后那幽长的狼嚎却还是越来越近。风水周一惊,醒悟到,原来自己的脸上身上,已经沾满了那臭烘烘的狼血,群狼,正是觅了血迹追过来了。
恰逢大雨,雨点透过松林的针叶,不一会就把风水周淋成了个落汤鸡,所幸也把血腥气冲淡了不少,于是身后的狼嚎声开始变得时近时远。风水周自然不敢松懈,依旧没命般跑着。就这样被狼逼着,跑到四周渐渐亮堂起来,风水周定睛一看,自己居然跑出了之前怎么走也走不出的黑松林。听闻身后狼嚎依旧尾巴一般甩不脱,风水周只得一口气翻过丘陵,来到了这“龙吐水”般的瀑布下,见狼群还在不死心,只得躲入水帘,找到一个洞穴,方逃过一劫。然后,风水周就在洞穴里一路走到头,挖到了那半截盘瓠图腾。只是,再往前的通道被堵住了,干粮也见底,才没有继续深入。
回去时,他不敢再走黑松林,捡来木棍草绳扎了个筏子,方才顺流而下出了山。
这就是我从大川叔那里收集到的关于他的所有信息。我原来听说他是文物办原副主任时,本以为他也是个世袭的官僚,哪知竟也算个知行合一的主儿,这种人,我一向是敬重的。要不是风水周给我感觉拒人千里之外的,说实话,就凭他带我们“踩龙脊”那一手,我还是挺佩服他,甚至让我对他那神乎其神的“奇门遁甲”的绝活,也产生了一些兴趣。
想到这里,虽然有些说不清的顾忌,我还是很期待起风水周在接下来的行程里有更加活跃的表现,也好让我开开眼界。谁知,从通道出来,刚没走几步,风水周竟然停住了。
大川叔也是一惊,但马上镇定地问他:“什么情况?路不对吗?”
风水周摇了摇头,才颤声道:“我以前作下的记号,到这里,就断了……”说着,又走了几步,仔细观察了下,愈发确认。
行家记录记号,距离一般都会间隔得相当,以防遇到意外导致双目受伤,靠摸也能原路返回。因此,刚才一路上,除去盗洞以外,风水周大约是二十步记一个记号。只是,从三、四十步以前,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老半天没有见到风水周用铜尺刻下的那种细长的记号。
大川叔赶紧细致地用手电照着洞壁,和风水周返身又找了一遍。我和阿霞则接着往前再探索了一段距离,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溶洞里没有其他岔道,如果只是有人在这二十年期间乱入,抹去记号,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我们没有多停留,继续往前走去。穿过一道溶洞里漏下的水帘,阿霞发现面前横着一条悬空的栈道,竟然堪堪修在湿漉漉的溶洞里,顶上就是倒长的剑笋一般的钟乳石,脚下黑漆嘛唔的,若有汩汩的声音,应该是淅淅沥沥的积水。中间空间狭小,我和阿霞只得弯了腿弓身低头走过,肌肉不一会就酸痛紧张起来。哪知风水周又突然停了下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条路,我没走过!”顺着他手指处,我们惊恐地发现,前方五、六米处,栈道赫然分成了两边。
这就奇了怪了,如果光是标记被抹去,在这一通到底的直路里倒也不是问题。问题是,前方的路分成了两条,这,这跟说好的“一路到头”明明就不一样啊!
难不成,这诡异的溶洞,是活的?
“呸呸呸,乌鸦嘴!”我随即赶紧否定自己的胡思乱想。然而阿霞和大川叔却都没有发现塌方导致路线错位的痕迹。我们只得老办法,穷举寻路:先往左边的岔路走;走到头,再走右边的。
我们往左道走了大概二十米距离,探路手电的光线就照到了尽头。我们松了口气,回身往另外一边走去。临走前,阿霞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挡住去路的岩壁,我跟着她仔细端详了下,只见上面长满了跟周围一般的青苔,除了颜色比周围黑黝黝的石壁显得多了些墨绿外,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回到刚才栈道的岔口,我们又顺着相对的岔路走了也就大约二十米,这次倒没有失望,栈道把我们引到了一间明显平整过地面的洞室里。石室不大,也就一间普通卧室大小,只是两侧又分出两条通道。里面瓶瓶罐罐不多,只有一尊雕像尤其显眼。
我和阿霞都以为是盘瓠像,结果,她照亮手电定睛一看,才看清,原来是一尊造型简陋的罗刹鬼像。
塑像是泥做的,虽然工艺简单,但剥落的色片却掩饰不住那极具穿透力的意蕴。我们依稀从那曼妙的身形里推断出这大概是一个女性,只是,那扭曲的五官非常悲恸,带动了整个身姿也舞动得癫狂,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无尽的痛苦发散开来。可能是看多了觉得莫名地不自在,大川叔知会了我一声,先行和风水周探索那向上的通道去了。我举着手电跟着阿霞,凝视这一人多高的奇怪泥塑久了,也愈发感觉不舒服,连忙移开目光,催促拍完照的阿霞离开。
我们正要动身,大川叔和风水周已经从通路里钻了回来,失望地告知我们,他们走到尽头,发现洞口被人用石板从上头盖住了,顶上去时沉沉的,似乎压上了重物。一时没其他办法,我们只得继续走这条顺地势往下的通路。
走出通道,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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