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天气渐渐暖了些,没有初来时那样寒冷了,山脚的许多花都开了,青榕踩在柔软草地上,感受着微风。
她总是心情不好,爱怀念以前,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世界了。
她最初认识的世界干净简单,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有师父还有白纤纤,他们所经之处大都祥和,遇上天灾或是妖邪作祟,有师父在身边总是会护着她。
那些妖邪只是拿来练手,仅此而已。
她记得那时的天界还没有那么威严庄重,神仙之间的等级也没有那么森严,六界亦是如此,所有人都在尽力适应和融合这个世界。
她的师父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大都闭关或者就呆在寒南山,有人慕名求见了便推辞不见,后来嫌烦了干脆把整个寒南山都变成了冰雪之地。
这只是表象,山顶有个地方可以进到真正的寒南山,那里又花有草有四季,鸟语花香,汩汩清泉,还有暖阳。
师父最喜欢清净,她也是,白纤纤不同,她生性就爱热闹,在这寒南山是断然待不下去的,时常就偷偷溜出去了。
青榕在草地里躺了下来,嫩草在亲吻她的脖颈,她能透过树的缝隙看见天上的太阳,师父死后,寒南山的冰雪就退了,世人纷纷赞叹寒南山的美。
寒南山的美在于无人问津,没有人的地方便是安静的,安静的地方自然就是自由的,生命按照生命的章程行走,爬满了整个四季。
她在寒南山这么些时日她渐渐记起了许多事情,最初那些事情只有零星碎片,只记得一点点,越清晰她的心就越寒冷。
最初她还很奇怪为何自己对以前唯一的故人那样淡漠,那种淡漠上升到了厌恶,那明明是她爱的人,她记不清,只大概记得自己等了他很久,而他负了她。
辜负。青榕笑了,一只蝴蝶停留在她的指尖,一扬手它便转着圈飞走了,要是全忘了也挺好的。
青榕眯着眼,花香流进她的鼻尖,呼出的鼻息温热,同这暖意一起洒在空气中,温暖又珍贵。
师父、白纤纤、还有离韫玉。对她无比重要的三个人,消失了两个,还有一个自己想恨却始终无法恨的深刻。
爱恨交织,恨他什么呢?青榕问自己,就因为辜负了自己吗?她应当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她一向看得开,也孤独惯了。
还真是动了真情啊。青榕无奈的笑笑,那些不敢触碰的宝贵回忆能提醒她的都是那个人温柔青春、惊艳岁月的最好见证。
说来也怪,离开了一个人,记得的慢慢只剩下了他的好,那些不好的不堪的自己会选择性忘记,只记得他的笑,记得他握住自己的手,记得他将自己护在身后。
他的院子里总爱栽些梨树,有一棵很大,她就坐在树下抚琴,他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有落花落在她的头上,他轻笑她抬眸,然后她也笑了,他是站在盛光里对着她笑的唯一一人。
切磋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的放水,她想以后他强大起来了也会这般待她,她实在不善表达,许多人见了她也只敢远远行礼便匆匆离去,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
她讨厌那些故意接近她的人,为了拜入师门也好,为了她的容貌或者其他都好,她讨厌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目的的讨好,她曾冷着脸拒绝了一位仙人的好意,冷笑告诉他就算作假麻烦也用点心思,别让人觉得仙君脑子只是个摆设。
自此之后遇见她的人躲得更远了,落得清静她也开心,只有离韫玉真的在她身边,她以为他也有所求,直至离韫玉为她栽了一株梨树,告诉她可以常来院中赏花。
她遗落的曲谱都被码上整齐,安静放在书桌的最上一层,和那些佶屈聱牙、生涩难懂的古籍放在一起,书案上还放着还未誊写完的曲谱。
“那曲谱我本想誊写完了赠与你,只是那曲谱有破损,我没有寻到完整的曲谱便一直放在书案上。”离韫玉笑容羞涩,一只手挠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青榕嗯了一声走向院外,乐山可以存音律,将其收在海螺或者其他能传音的物件中,离韫玉的书案上就摆了一排海螺,里面记录的都是青榕的琴音。
乐山虽说是天山分离出来的,山间倒是没有一点奇珍异宝,山上除了绿植和自然生长的植物再无其他可助修仙的宝贝或者仙草,离韫玉也不过是个守山小仙,住处自然也是无人打扰。
青榕的耳力很好,她可以听见远边的溪流声,花苞绽放的声音,还有清脆的鸟鸣声,也正因如此她厌倦人群,厌倦嘈杂地方,别人耳边的热闹在她耳边都是嘈杂之音,那声音太多太杂了。
乐山,梨树,花香。青榕仔细回想,那乐山好像没了,难怪她总觉得这山河缺了一部分。
你是这世间最温柔的人。青榕曾经笑着夸过离韫玉,离韫玉很开心,激动的满脸通红,又害羞又激动,他说我也会是世间最强大的人,我会保护你。
为了力量吗?青榕寐着,眼前黑了一片,她缓缓睁开眼睛,白羽拎着肥硕的大鱼自豪的在她面前晃了晃。
青榕点头浅笑表示嘉奖,白羽又开心的去河里抓鱼了,蹦蹦跳跳的有些像白纤纤当年的影子。
她最爱吃鱼,一提到就馋的不行,脱下鞋袜就钻进河里,师父讲过她许多次她学乖了偷偷的跳进河里扎猛子。
故人离去,她未曾见过一面,想来我是走在她的前头,不知道她为我偷偷哭过几回。
死而复生?青榕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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