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老低头,一枚金灿灿的铜钱躺在掌心,红穗子已经被水浸泡的褪色,他抬眸了眼倒在地上的云姝,又低头看了眼铜钱。
头发花白,年迈的脸上老泪纵横,他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胸脯上下起伏的厉害,胡子也随着大喘气上上下下。
傻了一般定在原地,任凭泪水滚落。
他记起这个孩子见他总要调侃唤他大师,再殷勤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生气了就嘟嘟囔囔的唤他脾气古怪的老头。
神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跪倒在只剩余温的尸体旁,身体蜷缩在一块,干瘪的身子似一个风干的石像跪倒在风中。
看似屹立不倒,实则一败涂地。
云姝躺在清瑶池中,身体僵硬发干,池水开始洗涤她的灵魄,他坐在池子外坐了一个时辰。
他擦了擦泪,开始缝合江无名的脑袋和身子,针脚密密麻麻,江无名的脸色惨白无色,眼眶发青发黑,一滴硕大的泪滴在他的脸上,脖子上的功夫丝毫没停。
许平被放了出来,没个人形,神老定时定点给他送药敷药殷勤的很,他却再没唤过他师父。
云姝使他们两人心中的刺,这根刺随着时间会慢慢抚平,直至只剩来过的痕迹,可稍稍提及,掐住刺头拔出的是贯穿整个心脏的拉扯。
有些人不提因为深埋心中,有些不提是因为太疼。
云姝的残魄逃了出来,虽然只是残魄倒也是凶残的紧,砍翻数十人眼睛都不眨,一路逃亡再无音讯。
......
雾屿寨冰洞内。
洛竹睁开眼睛再看云姝和云霁时眼神多了很多复杂。
云霁看看她又看看还倒立着的云姝,面向洛竹道,“你不是我阿姐对吗?”
洛竹点头,云霁又看了眼云姝,“她也不是对吗?”
她再点头,云霁看着洛竹,没忍住抱了她一下,“你身上有阿姐的气息,我知道你不是,对不起,我实在太久未见她了。”
他一边抱着一边解释,只一下就松开了手。
云姝的尸身本是保不住的,是许平寻了法器拼死护住,云姝还是四分五裂,用续骨钉细细钉上。
冥王许她葬在寨子中,和冥界共通的路倒是毁了,自此冥界再无十二寨。
“你能放我们走吗?”洛竹问道。
她梳理了一下,明白了事情经过,这个寨子里的人千年之前就不在了,云霁不过是守护灵,而寨子里的人都以为自己还活着。
云霁是寨子里唯一清醒的,可惜爹爹和娘亲未能寻到,这个寨子对他而言还是孤苦一人。
每当夜晚灯火通明,他独自一人坐在家中,桌上摆着四副碗筷,红烛燃尽,桌上还是四副碗筷,饭菜丝毫未动。
“阿姐,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吗?”洛竹没有回答,他苦笑,喃喃道,“阿姐,你回来晚了,云霁一直在家等你呢。”
云霁像是对着洛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他看了一眼洛竹又看了眼云姝,心事已了一般跳入了清潭中。
他知道阵眼所在,因为是寨中人阵法对他无用直接游进了雾川河,雾川和这口潭水相连。
不一会,清潭中间鼓起了水泡,潭水像一锅被烧开的热水,云姝被洛竹拉起,一齐站在了剑身之上。
四周景象逐渐消弭,淡蓝色的光晕自天空而消散,寨子恢复了本初的模样。
荒废的寨子,屋舍尽数倒塌,只有偏拐角落里屹立着几座房子,如同老人家的牙口,落光了牙齿还剩两个坚定的站着。
就在寨子阵眼被破的同时,冥界永明殿内已有探子禀报。
冥王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道:“放他们进来吧。”
站在寨中,只有她抚摸过那棵树生机盎然,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屹立不倒。
“寨子出了,怎么进入冥界呢?”云姝抛出了问题。
云霁回到了雾川河,他只能浮出水面远远的看着他们。
那边依旧雾茫茫一片,走到断路边上,依稀看的见远处的山峦,洛竹唤出虚竹剑,念了两句咒语,虚竹剑直直的飞过断山,绕了一圈又飞回洛竹手中。
“可以飞过去,雾有一些大。”
云姝晃晃手肘,这具身体太沉重了,她不是很适应,“我先去吧,正好替你探探路。”
她一跃而起,踮着脚掠过群山,稳稳当当踩在了断山对面的树枝上,俯瞰可依稀看见冥界。
这么简单吗?云姝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洛竹也飞了过来,两人并肩站在了冥界入口,两排侍兵站得直挺挺,目视前方。
大门突然开了,红毯从门口递了出来,一抖擞红毯的那端长了眼睛般朝着他们滚过来,撞到他们的脚尖,停下。
她竟有些犹豫,这大开的城门是等他们进入的陷阱。
神老从门内走了出来,有两个侍从用黑布蒙上她们的眼睛,“老夫带两位去见冥王。”
出人意料的是冥王在清瑶池等候她们多时,他被对着他们,他的脸上似乎永远带着团迷雾,让人记不住他的样子。
神老恭敬行了个礼。
冥王挥挥手,神老接过他手中的木盒呈了出来。
“这么多年这个盒子你们还没打开吗?”云姝捂住嘴笑了起来,毫不避讳言语间的嘲讽。
“盒子打开过,是空的。”神老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木盒,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钥匙呢?”冥王问道。
洛竹看了眼木盒又看了眼神老,“许平呢?我要见他。”
云姝不忘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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