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常夏的铁杆盟友眼镜律师,那时就感觉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浓眉,明朗的四方脸,偏瘦,衣着非常洁净;穿着黑色风衣时,也算是英气俊朗。
来自一个不大的重工业城市,也是重要的交通输枢。
常夏出差去过那个城市,炎帝广场上的天空非常的晴朗。在那个城市,他年年被评为“优秀律师”,然而梦中的哪根弦拨得他不得安宁,也让他闭关,当起校园里的“偷渡客”来了。
“出去吃饭吧!”几百只脑袋都安静的闷在书上,说话不方便,常夏在草稿纸上写道,推给律师。
“好。”律师放下书本,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对面的一个女孩子悄悄的推旁边的人:“他俩是不是情侣呀?”
一些男“偷渡客”们,衣服肩上沾着一层粉笔灰似的头皮屑,简直是“飞雨落花中”,黄律师的衣服肩部清爽干净;一些男“偷渡客”的裤子颜色已被厚重的、多日未洗的湿陈灰涂抹篡改,而黄律师的裤子上任何一点灰层都找不到话语权,洁净,像刚冲洗过的草地。
而常夏的衣着也颇清雅,在那样的环境里,两人宛如武侠小说中神仙学派的一对“壁人”。
“眼镜律师”颇得意:和美女在一起呀。常夏慢慢喝着透明塑料杯里的凉开水,抿着嘴微笑。
校园的快餐店永远乱糟糟的,地上落满了擦桌子、擦嘴巴的劣质卫生纸,脏兮兮的暗白色。黄律师仔细的擦着油腻腻的桌面。
“你觉得考研值吗?”常夏抛出这个问题。
“有什么值不值的?已经努力多年了,总得实现这个心愿。”律师总算擦完了桌面,用两个指头拈着卫生纸,考虑往哪里扔。
“有时真的很害怕呀,以前同行的那些人仍在朝前走着。而我却退了出去,留在一个角落里。”常夏放下杯子,杯壁软软歪歪的,像要倒。
以前那些在一起的女孩子,披上了洁白的婚纱的笑容。
她原先的一名属下,现在跳到了这个行业里数一数二的外企,拿着让她们即使研究生毕业后也会羡慕的高薪。而那家外企,在她在职时,就已经有人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去谈过一次,相谈甚欢。
“唉,你别说了。我的那些律师同事,谁不是买房买车呀!我们还在这穷熬。”黄律师还是决定把卫生纸留在桌边,地上已经粘满了,踩上去,就会跟着脚底板跑。那沾着油污的纸就对着他俩咧着嘴笑。
“看他们买房买车,你不难受吗?”
“怎么会没有一点感觉呢!”
男人的自我————内心粘粘的液体,需要通过对他物的占有展现出来。房子坚固的形状、车子的迅疾而勇猛,都使男人外在的占有闪闪发光。
可是,他俩仍在校园里做着“偷渡客”。两人一时无语,闷头吃起快餐起来。
(二)
常夏也不知道阿英是怎样抢到位置的?想必是夹在潮涌的人群中间,冒着被踩成肉酱的危险。今晚回去,如果碰着她,得问她一下。
“起得比鸡早,吃得比猪多。”晚上吃饭时,阿英说。
常夏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可是她忽然收声了,因为她看见了阿英桌上的半小碟剩菜。
“菜挺多的,吃不完。”阿英解释说。常夏揣想她可能会留到第二餐再吃。
看阿英的脸,像发皱发干的树叶。残杀自己的青春,选择一张学历的内容装载,是心甘的情愿还是一种逼迫的无奈?或是唯一的一种选择?
常夏复看着阿英发干的面孔,本来,这张面孔上五官姣好,而现在,把自己的青春捣碎,用来粘这几本书,到底值不值?
大部分“偷渡客”都吃三元钱一份的盒饭,干巴生了病似的蜡黄的米饭一碗接一碗,但也填不饱饥饿疲惫的胃袋。
阿英的盒饭端自一楼。即从下面石梯望上去,飘着暗暗色“酒旗”的地方。
房东在院子里盖起了两间矮房子,租给卖盒饭的。颇似低矮的农家小院,缀着愁苦般的幽黑。一排排小箩筐里装着切得细碎如蚁丁的肉菜和蔬菜。
炒起来放在碟子里感觉挺多,可捞了几筷子后就夹不起什么东西来了。
大炒锅似刚从枥清堆里滚过一遭。烟沿着墙壁升上去,开辟出一条油腻的黑暗之旅,在墙壁上婉转爬行。
炒盒饭的中年男子的脸长期在油烟的重染之下,肤色似沉在锅底的油渣。他抓起胸前的衣襟擦汗,随手拿起桌上的抹布擦黑,刷锅水“啪”的倒到地上。周边一片烟熏油侵的粘脓脏黑,使走进去的外人,小心翼翼的掂起脚尖。
(三)
这天早晨,常夏到地下室后,发现当属眼镜大律师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陌生人。扫视整个地下室,才知他不知何故缺席了。
常夏连襟受罪了。见她双手托着沉沉的书,眼神铁勾子似的在深水里左测右探,可惜捞不出一个位置来。
“奠长”用手指了指一个位置,那上面放着书,“你坐吧!”他说。常夏感激不尽。
现在好些大学生对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有些不屑,对正规教材上讲的知识也有些爱理不理,这有点像《追忆似水年华》中的普鲁斯特,因为童年大多生活在巴黎,自小便去香榭大道去玩耍,因此,在他眼中,世界闻名的香榭大道还不如乡间的小道有吸引力了。
而常夏没有读过大学,所以便对大学里的知识求识若渴了。见“酋长”学习招数似挺多,便请“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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