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闻得此言,先是一怔,然既是考虑到这郭姓少年郎似是极为聪慧,数日间的筹谋计议也都极其准确,如此一想,一颗已然充斥着就要上得前线,英勇捐躯的心,也就渐渐平复了下来,只见其人遥遥喊道:“郭队率,此言何意啊?”
刘辩也是瞪大双眼望着郭嘉,其人虽知郭嘉在后世乃有鬼才之称,今世这郭嘉虽然是年轻了一些,然倒也不似徐福那般完全跑偏,故而其人临阵筹谋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想到此番波连麾下除去了五千先锋蛾贼,尚有二三万贼人,以区区两千汉军抵挡十倍与己的黄巾贼,至少在刘辩看来,是没有胜算的,既是这般想着,刘辩也是不由自主的问道:“是蛾贼之众不足虑,还是蛾贼之战力不足虑?”
郭嘉依旧显得是风轻云淡,丝毫不见惧色,淡淡的说道:“正因贼人数量之众,故而与其战力,并不足虑。”
刘辩听得是愈发不明白,又待细问,孰料曹洪竟是更加着急,须臾间纵马到了跟前,急切问道:“你是如何想得,快快说来。”
郭嘉朝着曹洪微微一笑,复又与刘辩拱了拱手,正色道:“殿下细想,蛾贼当中,能有如此决断之人,当是何人?”
“既是要攻伐我部大营,也只有波连可做决断。”
“正是。”郭嘉继续说道:“殿下再想,波连既不在先锋大营之中,也与这几日来的战事未能亲眼目睹,想来与我军虚实不能尽知,却又为何这般突发奇想,行此决断呢?”
刘辩、曹洪尽皆陷入了沉思,忽闻徐福高声说道:“想是那些个蛾贼先锋营中的溃兵,逃到了波连营中,与其说了我军夜袭之事,那波连既知我军五百将士竟能破他五千先锋大军,心中定是气不过,故而有了这般决断?”
郭嘉闻言,微微一笑,却只是静望着刘辩,并不与徐福答话。
徐福面色一红,急切问道:“兄长,可是这个道理,你倒是说呀。”
刘辩也是点了点头,问道:“阿福之言,可说的对么?”
郭嘉摇了摇头道:“阿福所言,说对了一半,依我之见,波连突然决意攻伐我部大营,当有其他缘故。”
刘辩与曹洪早已是急不可耐,竟是齐声问道:“如何缘故,快快说来。”
郭嘉这才侃侃答道:“阿福所言,波连得溃军禀报,故而决意伐我,此半句应当是说准了,然波连知其五千先锋大军为我五百将士所破,此话却并不真切。”
徐福打断道:“如何不真切了?若不是如此,波连何故这般急切,集众伐我啊?”
郭嘉道:“诸位细想,吕司马夜袭之时,天色尚未明亮,蛾贼突然遭逢我军夜袭,自然是慌乱无比,如何能够确定我军准确数目?再加上唐军侯尚且领着五百材官于营外接应,亦当有蛾贼溃军瞧见,自然不会以为我军夜袭将士便只有五百人。”
“我军夜袭人数多少,又与波连决意发兵有什么关联。”曹洪听了郭嘉、徐福这一番对答,深思不解,不由问道:“难不成我军夜袭人数少了,那波连便就不敢发兵攻我大营了?”
刘辩似是想出了些眉目,恍然道:“或是当真如此,若是蛾贼知我军夜袭之人便只五百将士,决计不敢这般匆忙往我大营而来。”
郭嘉看着刘辩,微微一笑,频频点头。
曹洪尚不能想得明白,只好再问道:“殿下且说的明白些吧。”
刘辩稍一颔首,正色问道:“子廉,若你为黄巾贼人,突逢我汉军夜袭,尔等黄巾贼全营溃散,待得到了波连跟前,你当如何陈述?”
曹洪略加思索,便即答道:“自然是实话实话。”
“那又当如何实话实话呢?”刘辩见曹洪兀自不知所谓,便又问道:“或是我为波连,我且问你,尔等既为汉军大败,五座先锋大营尽遭焚毁,这夜袭汉军数目,当有多少人呢?”
“五百……”曹洪正将五百之数说出口,突然又是一番思索,赶忙改口道:“若是我为溃军,五千之众竟叫汉军五百之数击溃,便是心中清楚汉军只有这些人,也不能这般与波连说了。”
站在一侧的徐福也是恍然大悟,抚掌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刘辩微微一笑,道:“阿福也想明白了?”
徐福猛然点头,执起郭嘉右掌,拍了拍问道:“蛾贼溃军定然是与那波连这般说的,汉军夜袭先锋大营之将士可谓是漫山遍野,不计其数,对否?”
郭嘉微笑着点了点头,听得刘辩又是言道:“蛾贼五千先锋,放在这三万大军当中,定也是佼佼之人了,既为汉军大败,便是由那波连如何细想,也当以为我军夜袭将士数量断然不少,既是如此,其人绝难想到奉先竟只带着五百羽林骑士,便将他那五座大营,全数烧毁了。”
见曹洪尚自皱眉深思,刘辩不由莞尔道:“子廉还未想得明白吗?”
曹洪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在下愚钝,便是如殿下所言,竟又与波连集众伐我,有什么关联呢?”
刘辩看了看郭嘉,又转头看了眼曹洪,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曹洪面色涨红,心中颇觉难堪,拱手道:“殿下何故嘲笑在下,在下智计,自然不能与殿下、郭队率同日而语。”
刘辩忙收起笑颜,与曹洪正色道:“此番子廉再将自己比作波连。”
“比作波连?”
刘辩点了点头,道:“正是,若是你为波连,知夜袭先锋大营的汉军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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