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生一行快马入山之后就放慢了速度,在经过乱葬岗的时候,众人纷纷下马牵缰而行。
从他们所在的山道向下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坟地,道不尽的萧索。这些坟头里躺着的尸骨,或许曾经也是江湖上的fēng_liú人物,如今这般下场——谁也不知是否哪一天就步了后尘。
悄然而过,到了前头路面渐宽,几人再骑上马背。
“看来这里的江湖人绝想不到我们会改道而行,一路过来竟是风平浪静!哪怕多走几日,也值了呀!”
王娇娇与叶云生并辔而行,挨得极近,笑起来掩不住的得意和乖巧。
她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在叶云生看来,还是个孩子。不说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辛苦,就说队伍中一些人对她的排斥与冷落,已让她的跟随变得殊为不易。
“等到了颍阳,可以好好休整一番,我有个老朋友在那里久居。”
“如此,不得又要多出一日?”
他心里出现了阿雨的小脸,嘴上却说:“不碍事。皇宫不会走,那两把剑,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时日。”
山路走了一里多地,要比平路几多折腾,后边的关若男唤道:“谁还有水?”
在她前头的萧雨亭正将嘴边的水袋放下,转身对着她晃了晃,水袋干瘪无声。
张彪在她身边,也不去看,说道:“前边就喝完了。”
李耀华在前头说道:“都怪我,听了一耳朵没用的话。”
王娇娇也觉得渴,却是替他说道:“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得是那个樵夫,明明是个枯草烂叶的坑,被他说成水潭,害我们绕路不说,还都寻不到水喝。”
原本她不说还好,一说,关若男满腔的怒意被引了出来,道:“还不是你非要去看那水潭,不浪费那些工夫,我们怎会仍在此地?”
叶云生将挂在马鞍上的水袋解了下来,抛给关若男,偏头向李耀华问道,“你那儿茶叶还有吗?”
“还有一包香玉碎叶。”
“就近寻一处干净些的地方,烹雪煮茶。”
“好!我这里还有一些肉干,豆片,瓜子。”
只见李耀华从囊袋里掏出几只手掌大小的油纸包,猥琐地冲着王娇娇笑了一笑。
大雪漫山,荒林野地,左近的乱葬岗,脚下的泥泞山道……此情此景,能够煮一壶热茶,吃几口肉干、豆片,吐数枚瓜子壳,那得多逍遥自在?
李耀华还顽皮地眨了两下左眼,换成一个面容清爽的少年郎,或还有些趣味,应了此景,可他一张贼眉鼠眼,瞧之猥琐的脸,出现这样的动作,却是让王娇娇感到恶心。
也不掩饰,直接撇过了头去。
李耀华微微一愣,便也自嘲着一边笑,一边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后头关若男接了叶云生的水袋,猛喝了两口,发觉里面装的原来是酒,心里一阵嘀咕。
她把塞子按进,正要还回去,却见叶云生停下了马,身子稍稍前倾,对着那白茫茫的远林眺望。
两边相距甚远,常人目力难及。即便是关若男上前望去,也不过是稍有起伏的一片雪林。
她散去方才提起来的那一股内息,双眼所见更是其余难辨,模糊不清。
“莫非林中有埋伏?”李耀华猜测着说。
“看这雪景半天动静也无,若是真有埋伏,必然是一流的高手!”张彪心里颇为不耐,不信还有江湖人能赶到这里来堵着他们。
叶云生笑了笑,说道:“真是奇怪,这些人好有兴致。走,正好省却一番工夫。”
几人对他这话均为不解,随他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雪林前的口子,这才看清——一群道士正围着篝火,吃茶闲谈,时有零零散散的残雪落下,更在幽静清冷的景致里添了一丝安然悠闲,叫人瞧之羡慕。
李耀华皱起双眉,对几人低声说道:“糟了,是泰山听鸟观的道长!”
张彪、关若男等人听到泰山听鸟观的名头,心中俱是一凛!
这里不是河东,而是关中,泰山听鸟观对任何一名江湖人来说,都不是可以等闲视之的存在。
叶云生跃下了马,顺手拿了挂在马鞍上的奈落宝剑,正要举步,忽然心生感应,抬头看向苍穹。
也不知是哪一位神仙,撒了一把晶莹剔透的花瓣下来。
悠悠转转,缓落轻荡,转眼就将众人都包围在了其中。
他踩着半化了的雪路,走向那一群围住篝火的道士们。
“正想寻一处好风景,烹雪煮茶,安闲片刻……却是巧了,还望莫怪在下冒昧,不知可否借贵宝地并讨几杯茶喝?”
年轻的道士们都安静地看着他,只有那坐在篝火边正在分茶的老道士与中年道士站起身子相迎。
老道士抱拳笑道:“叶居士,别来无恙!别说几杯茶,就是喝上几壶,老道也无任欢迎!”
中年道士亦抱拳行礼,不无感慨地说道:“未想到你还真的来了,多年不见,风采却是更胜从前!”
叶云生抱拳还礼,笑道:“三雀前辈,岩武师兄!观上一切可好?”
老道士伸手请坐,为他分了一杯茶,说道:“近来收了几名天赋不俗的弟子,几次与别派比剑,很是长脸,掌门师兄就说,我们听鸟观下一代说不定能越过你们上清派呢!”
周围听鸟观许多年轻的弟子站着,也没挡住来路,可张彪、李耀华等人只是稍稍靠近,约二十余步外静静地等候。
王娇娇看叶云生非常干脆地举杯喝了一口茶,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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