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绕林觉得这孩子莫名其妙,忙要叫他,木头却已飞快地跳起身,跑了。
腿脚极其利索,哪里像个伤患的样子哦!
绕林见状大为惊叹,直疑心木头来见她这一遭就是为了最后跑这么一下子,活动活动筋骨的。
等木头跑远了,她只好又将目光收回来,看向钻儿:“那孩子什么意思啊?你听明白了没有?‘谣言’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事也没有,”钻儿摇了摇头,神情语气万分真诚:“您别跟木头一般见识,他可能是自从上次挨了打以后,淤血进了脑子,整个人有点颠三倒四的。”
绕林想了想,相信了这种说法。
可不就是有点颠三倒四的嘛,跟傻子似的!
所以说凡人就是不行,挨那么一次打就差点丢了整条命,不像她,每次被人害个半死用不着三天二日就能恢复如常,简直不像个麻雀精,倒像是蟑螂精似的……
“呸呸呸!”绕林飞快地吐了口唾沫,切断了自己同某种昆虫的联系,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她才不要在一个颠三倒四的人身上费工夫啊!有那闲工夫揣摩一个小太监的心思,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多吃几颗莲子!
话说,这莲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买来的,虽说是洗净晒干的不如现摘的清香,却胜在颗颗饱满均匀,里面的莲心剔得极干净,抓一把轻嗅一下,就有种仿佛回到了荷塘的错觉。
绕林很快就抛开了“谣言”的问题,吃得十分欢快,完全忽略了身边钻儿越来越一言难尽的脸色。
……
第二天,是庆王府迎娶王妃的日子。
作为本朝开国以来皇家的第一桩大喜事,就算皇家和相府想低调,朝臣和百姓们也不会答应。
更何况相府根本不打算低调。新娘的轿子已经到了庆王府,陈家的最后一抬嫁妆还没出门。
字面意思上的十里红妆,结结实实让京都百姓们长了一回见识。
但更大的见识还在后头。
到了踢轿门的环节,没等新郎动脚,相府的婢女已经打开车门,恭敬地扶着新娘子出来了。
虽然罩着盖头看不见新娘的面容,但单看这周身的气派和那婢女的架势,围观的百姓们就已经叹为观止了。
然后那婢女将新娘的手交给了旁边的婆子,自己回身来向新郎行礼:“姑爷,我家小姐说了,我们嫁入王府是来做主母,不是来做小伏低百依百顺的,所以踢轿门这规矩就免了吧。”
竟是当着满府宾客和全城百姓的面,给了新郎一个下马威。
旁观者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于是现场无数道探究的好奇的唯恐天下不乱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了沈御离的身上。
沈御离下了马,盯着那道罩着红盖头的身影看了片刻,笑了。
“行。”他道。
“咦——”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讥嘲声。
本朝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居然被新媳妇欺负成这样,不止他本人颜面扫地,就连皇帝老儿的脸也都被他丢尽了!
闹出这种笑话,百姓最多也只是失望叹气掉头就走,朝中那些官员却要有更深层的思量:这位王爷的性子软成这样,明显是难当大任的,看来还是多关注一下那几位没长成的小皇子比较靠谱啊……
正这样想着,忽见沈御离反手将胸前挂的绸花一扯,随手扔给了那个婢女:“很行。既然陈小姐是来做主母的,不是来百依百顺的,那些下跪磕头拜天拜地的烂规矩也一并都省了吧。夫妻间应当互敬互爱,本王又怎舍得委屈了陈小姐的颜面和膝盖。”
说罢这句话,他神色淡漠从新娘的盖头上移开目光,转身便走。
那个婢女没料到这个结果,整个人已经愣住,绸花砸到手里也忘了接,任由它软软地跌在了地上。
回过神来的时候,沈御离已经踏上台阶,快要跨过门槛了。
“正门开大一点,”他道,“迎咱们的当家主母进来。管家把府里的账册送到新房里去,陈小姐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许有一丝隐瞒。”
这态度真是好极了,当着所有宾客和百姓的面,给了“当家主母”最大的尊重。
有些百姓没回过神来,还在摇头说“不像话”,那些伶俐的却已经开始窃笑:“陈六小姐真是求仁得仁,这要是进了门啊,以后可就是王府的管家婆了!”
以当家主母身份进的府,整座王府都可以交到她的手上,但拜堂的环节被省掉了,她一辈子就只能是“陈小姐”了。
百姓们能想到这一节,聪慧的陈令婉当然也能想到。
下马威没立成,反而被沈御离将了一军,此刻盖头下那张清秀绝伦的脸红得几乎与盖头同色。
依着陈令婉的脾气和相府的底气,她此刻就该回身上轿叫人抬回府去,让庆王府的满院子红绸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可是,她不能。
因为若是那样做了,她自己的十里红妆也会成为笑话,而且显然会被人记得更久。
更糟糕的是,她以后恐怕没法再嫁别人了。
寻常贵家子弟不会愿意娶一个差点嫁入王府的女人,除非全家人的富贵甚至性命都不想要了。
而其余的皇子更不可能娶她,这几乎已经是一个lún_lǐ问题。
所以,今日这轿子若是回去了,她就只有削发出家这一条路。
她怎么肯!
陈令婉在轿子前面站了很久,久到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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