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请安心,”吴丞相带头说道,“臣等定当尽心竭力。”
叶贵妃点了点头,又叹息着,看向沈御离:“这几日,你是受了委屈了。你父皇病着呢,你不要跟他计较。”
沈御离躬身应声“是”,叶贵妃已转向沈得嗣,什么话也没再多说,只摆摆手示意侍卫们带人下去。
沈得嗣自是不甘,但他带来的人在侍卫们面前个个胆怯得像小虾米一样,完全不够看。
而朝中那几个素日与他交好的官员早已缩到了人群最后面,再缩可就缩到耗子洞里去了。
沈得嗣这时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大势已去”,而是从始至终就没有过什么“大势”。
沈家打进宫城满打满算不到两年,这天下说是沈家的天下,其实还在这帮老东西的手里捏着呢!
这个道理沈得嗣才刚刚想通一点,沈御离却是从一开始就明白的。因此看着沈得嗣被人带下去之后,他也并没有拿出王爷的架势来发号施令,而是带着几分不安似的看向吴丞相:“本王年轻不知事,诸事还要劳烦老大人多多费心。”
吴丞相并不谦逊,声音洪亮地躬身应了声是,颇有几分临危受命的味道。
但谁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甚至吴丞相开口建议沈御离先回听水轩休息的时候,后者也没有丝毫犹豫,只嘱咐了一声“有事及时叫我”,然后就牵着绕林的手走了。
吴丞相对此很满意。
但这样的安排其实是很不合理的,就连绕林这种小迷糊也看出了不对:“你把祈祥宫的事完全交给了那帮老头子,万一他们趁机作乱怎么办?或者万一他们要扶持别的皇子怎么办?”
沈御离没有回答,拉着她紧走两步到避人处,低声问:“你怎么样?在暴室有没有吃亏?”
经他一提,绕林才想起了委屈,忙跳到栏杆上坐了,踢着脚道:“怎么没吃亏?吃大亏了!你在铁板上烤两个时辰试试啊?我都快被烤成麻雀干了!你上次没吃上的烤麻雀,那个姓齐的差点就帮你烤好了!”
沈御离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脱她的鞋子。
绕林慌忙避开,把脚藏到栏杆后面:“我自己看过了一点事也没有,就是疼……估计也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谁让我是妖怪呢!”
沈御离仍是不放心,到底好说歹说哄着她把脚伸出来看了看,见的确没有异样,这才叹口气站了起来:“我没想到父皇还有这么一招,准备得不够周全,让你受委屈了。”
“你还知道哦!”绕林凶巴巴瞪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跟我说明白就把我塞到那个鬼地方去,这亏得那个死太监是中午去的,他要是早晨去,烤我一整天,我可就真烤糊了!”
“是我错。”沈御离低头叹了一声,顺势弯腰将她抱起来:“我抱着你回去,这两天你都不要下床,我伺候你。”
绕林吓了一大跳,有些不安地在他怀里晃了晃,一个不小心差点跌下去,吓得她慌忙转过来,往沈御离的怀里靠。
沈御离忙揽紧她,示意不许乱动。
绕林自知不能再闹,只好老实地在他怀里靠着,又问:“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叶贵妃怎么又说你委屈了?”
“昨日小安子给父皇送的药里多加了些甘草,”沈御离漫不经心地道,“父皇尝出味道不对,就硬说那碗药有毒。恰好我此前又同小安子说过几句话,父皇疑心其中有大阴谋,就逼着小安子自己把药喝了下去,又打了他一顿板子,同时责令我回府待审。”
他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绕林按捺不住,又问:“后来呐?”
“后来,”沈御离笑了笑,“后来父皇召集了几个老臣,打算拟诏书传位给九弟,但是没有人理他。众臣都说‘陛下春秋鼎盛,传位之事大可不必着忙’。”
绕林眨眨眼,表示不解。
沈御离低低冷笑:“父皇是武将出身,并不知道文臣们的那些心思。——他们虽没有谋朝篡位的本事,却也有权倾天下的野心。在皇权更替这样的大事上,他们自然是想掺一脚,想方设法确保扶一个既不昏聩荒诞、又不至于太聪明的人上位。”
什么嘛。绕林皱眉。
既然要选一个既不昏聩也不聪明的人,那怎么着也不该选沈御离呀,他很聪明的!
沈御离低头向她笑了笑,纠正:“主要是我挺怯懦的,吴丞相他们看中的是这一点。”
绕林更糊涂了。直到沈御离一路把她抱回听水轩放了下来,她才勉强在心里理出了一丝头绪:“所以你先前装了那么长时间的傻,如今是到了收获的时候了?那些老糊涂认定你傻,所以即使你不在那里,他们也不会想到换人,是不是?”
“是,”沈御离轻笑,“他们让我走我就走,所以在他们的眼里我当然是更傻了。他们喜欢这个。”
绕林闷闷地哦了一声。
她不喜欢这个。
好端端的一个人,落个傻名声有什么好!而且,仗着傻名声上去的,将来还不是要继续受那些老臣的气?
还不知道以后有多少难处呢!万一一辈子都不能翻身,只能假傻变真傻,当一辈子傀儡怎么办?
沈御离大致能猜到她的心思,但也没劝,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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