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李三郎脑中的信息迅速回转,过了一会,他好像已经意识了什么,低下头喃喃自语。
梦中几十载,也不过人间匆匆数日。
“原来真的只是一个梦吗?”李三继靠在榻边的墙上,仰着头叹息道。
“小道刚才在梦中就同你说,所谓连枝村和月娘晖儿皆是你臆想出来,事实是我猜测的这般吗?”
李三郎又叹了一口气,眼角竟已有些湿润,他哽咽着说:“月娘……赵月娘确实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同住在明教坊中,自幼便是两小无猜。当时坊中的街坊邻居都以为我们会结为夫妻厮守到老。可是十二年前她染了风寒,没有几天就病死了,我也再也没有成亲。”
“那么连枝村……和你们的孩子晖儿,都是梦中才有的?”贺虚亭继续追问。
李三继艰难地点了点头,悲声道:“以前我和月娘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两个结下一个约定。就是成亲以后会离开洛阳城,一起到万安山脚下隐居,还要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贺虚亭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原来晖儿是李三继在梦中臆想出来的孩子,所以梦中的晖儿木讷非常从不言语。
而所谓的连枝村和那两棵缠绕在一起的梨树,也都源自李三继心中的暗示。
梨同“离”音,想来纵然是连枝也难免分离,李三继的内心深处也是清楚的。贺虚亭此刻已经恍然大悟。
“事已至此,李檀越务必放下过去的羁绊重新开始,才能避免魔气趁虚而入。”道善看着李三继幽幽说道。
贺虚亭听到道善提起心魔,这才想起还没追问这个白瓷花盆的来历,遂伸手一拂解了他的定身,随即话锋一转。
“李兄,小道问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还记得这个白瓷花盆是怎么来的么?”他指着窗下散落一地的白瓷碎片问道。
“这个花盆……”李三继揉了揉额头,漫长的梦境让他心力憔悴,他用力地回忆着:“花盆是不知多久以前,一个妙龄女子到我家中敲门,说是赠与坊内街坊的兰花。”
“女子?她好端端送一个花盆给你干什么?”贺虚亭瞬间提高警惕,不解地追问。
李三继看着破碎的花盆陷入了深思,“我依稀记得那个女子告诉我,花盆里已经种好了兰花种子,只要我每日勤浇水,假以时日盆中就会生出珍贵的蕙兰,说是蕙兰的香气可以根治百病。我连续浇水半个月,也没见到它发芽。”
可它已经在你的梦中发芽,甚至还开花了,贺虚亭心中暗暗说。
李三继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还说,麟趾会送给坊内的住户兰花是为了广施恩泽,积攒福报。对,就是麟趾会!”
“麟趾会?!”元曈听后惊呼,他侧过头看着道善问道:“昨日在修义坊裴老丈家里,裴老丈是不是说他的那个辟邪符,就是几个来自什么会的青年男女所馈赠?”
道善仔细回忆,眉头重新皱了起来,然后点头应道:“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单看这些黑色的东西和昨天的也是一模一样,想来这些人应该都是同一群人无疑了。”
“四处散播魔气让人入魔,如此险恶,看来这个麟趾会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贺虚亭手托着下巴,看起来心中好像在盘算什么。
道善把一旁的道通呼唤了了过来,嘱咐他道:“师弟,你马上回太原寺禀告师父,并请求方丈大师多派些弟子来。随后在明教坊和相邻的宁人、宜人,乐和诸坊都探查一遍。如果见到街坊居民家中还有此类花盆,都要一举消灭。”
道通连声答应,然后向众人告辞,立刻动身返回太原寺。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不知道这群人还接下来还要跑到哪里作怪。”元曈看着贺虚亭和道善,征求他们二人的意见。
贺虚亭敛了敛衣冠,脸色已经有些严肃:“既然是有组织的作恶,单靠你我几人恐怕无法应对,我要先回恒山复命,让仙府来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复命?”道善听到贺虚亭此言,不禁开口问道,他心中暗忖,看来不仅是元曈怀荒这两个神秘的角色,就连眼前这个道士此番入洛也是有任务在身。
贺虚亭嗯了一声,“总玄仙府近日开天鉴星,预感出最近河洛之地会有异事频发,师尊这才让小道入都探查。通过修义坊和明教坊这两桩怪事能看出,有人在趁着天象失衡的机会刻意作恶,我必须马上返回恒山禀报师尊,以商讨对策。”
元曈听后想起了洛长川的嘱托,之前在贝阙的时候,洛伯也请求自己,若是在洛阳城中发现怪事,也要第一时间到贝阙告知自己。
“大师呢?你可有什么打算?”贺虚亭反问道道善。
道善走到窗前,蹲下身拾起一块白瓷碎片,转过头向贺虚亭说道:“明教坊之前已经有数人命丧梦魇,贫僧准备动身先去这几户人家,将作乱的花盆找到以免魔气再伤人命。然后回太原寺让师父与方丈大师定夺。”
贺虚亭颔首,随即回头看着李三继,对方呆坐在矮几前,仍有些垂头丧气。
“三继兄,梦中纵使再美好也皆是虚妄,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我想如果月娘泉下有知,她也会盼着你过更好。”
李三继听到贺虚亭如此说,猛地抬起头,原本失神的眼中瞬间有了光芒,他有些激动地问道,“道长,你说月娘真的会这么想吗?她真的希望我走出幻觉,甚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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