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定睛一瞅,这麒王妃不过是个约莫十八九的女子,做妇人打扮,发髻高挽,银簪盘发,服饰倒是很简朴,面上也没有太多脂粉。
不认识,眉眼从未见过。
而她身后幕布荡漾,清欢与慕容麒也看清楚了幕后另外两人,全都蓄着山羊胡子,头戴乌纱帽,身着青灰长袍,躲在幕后,不敢露面,看一眼冷清欢,就立即慌乱地低垂下头去,不敢抬脸。
清欢瞅着,这两人倒是有点面善,似乎是哪里见过。
地上盘绕的,正是云澈的三小只其中的两只,现在,应当叫老三只了。
清欢瞅一眼一脸坏笑的云尘云月,立即恍然,是这两个小家伙按捺不住,放出了毒蛇。
只是,这蛇怎么会在二人身上?
两条,还是三条?
假如三个小崽子一人一只的话,那可就惨了。
因为,这三条蛇之间,有那么一点微妙的相互感应。即便不能感应具体位置,可素,大概方向,还是有谱的。
自己岂不就暴露了目标?
云澈这小子鬼机灵,竟然还留了后手!
假如,老爷子知道自己的行踪与大概方向,他肯定会......
冷清欢心里咯噔一下,瞅着那冒牌麒王妃,惊呼出声:“坏了,中计了!”
慕容麒也跟她同时反映过来,一把抱起云尘云月:“快撤!”
啥也不说了,撒丫子就跑吧。
马车还停在外面呢,上了马车再好好捋捋。
因此,这两条毒蛇,也顾不上要了,两人抱着孩子就要破门而出。
还没逃出这所谓的神仙药谷呢,就听外面马蹄声疾,夹杂着铠甲相撞的杂乱声音。慕容麒一听这动静,就知道,药谷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
众人全都懵了,不知道两人好端端的,又是理直气壮,跑什么?而且这都惊动了官府与官兵了,莫非是麒王爷带兵来捉拿闹事之人了?
听说麒王爷喜欢护短,果真不假。只是可怜了这位仗义执言的夫人。
众人十个里倒是有八个人是这样的想法。
慕容麒见自己被包围了,也不急不慌,只是轻叹一口气。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这阵仗,父皇是早就摸清了你我逃离的方向,提前布下这陷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他算准了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看来,我们一来到这个药谷,其实就已经被认出来了。”
慕容麒点头:“那屋子里藏在幕布之后的,还真是宫里的两个御医。父皇还真是煞费苦心呢,我原本以为他会来一招苦肉计,对外宣称重病骗我们回京。没想到手段更高一筹。”
清欢也叹气:“咱们就是想给自己放个长假,自在几年,又不是不回去。父皇也太小气。”
心里又忍不住腹诽,这历史上反过来倒过去,也没见几个提前退休的皇帝。想当初,这老人家为了坐上这皇位也是殚精竭虑,不惜欺骗人家国公府的小姑娘,如今过完瘾就想撂摊子了。
两人正满腹牢骚,里面的冒牌麒王妃,太医,还有那个嚣张的小丫鬟,全都出来,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众人更懵了,怎么,这,这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麒王妃?怎么反过来了?
你拽我,我拽你,也全都跪下了。
门外包围药谷的官兵散开,给将领让出中间一条通道。
慕容麒与清欢抬脸,更加吃惊:“景云?”
齐景云作势要跪,被清欢抬手制止了,撇撇嘴:“没想到,老头派来助纣为虐的竟然是你。我相信,你一定是被逼无奈的,是吧?”
景云点点头:“对,假如不能请你们回去,让我提头回京。”
简直太卑鄙无耻了,老头知道,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慕容麒,竟然以齐景云的性命做要挟。这下,谁还好意思跑?
可怜的景云,夹在中间做受气包。
“我们就是给自己放几天假,带着孩子出来玩玩,领略一下我长安的大好河山,让孩子们多长一点见识。之后就回去了。没想到父皇竟然这么不放心,还专程派你来接我们。商量一下吧,有没有可以通融的余地?”
对于冷清欢如此厚颜无耻,冠冕堂皇的借口,齐景云已经是习以为常。他爽快应承:“有。”
啊?
清欢也不过是贫个嘴,没想到齐景云竟然答应得这样痛快,有点始料未及。
要是老爷子这么好说话,就不至于如此劳师动众,设下这个圈套让自己现身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
慕容麒也是一样的想法,跟清欢对视一眼,半信半疑:“说吧,有什么条件?”
齐景云眼神示意,几人另寻僻静处说话。
围观的人已经赦免平身,对于自己能够亲眼见到如此阵仗,全都兴奋得满脸红光,身上的病痛都忘了。
齐景云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札恭敬地递了过来:“皇上的旨意。”
慕容麒抬手去接,齐景云手里的信一拐,转向了清欢:“皇上说,是交给太子妃的。”
慕容麒抿抿薄唇,有点失宠的赶脚。
“肯定是要骂我一个狗血淋头。”
清欢不情愿地接在手里,将信札打开,逐字逐句去看:
——冷清欢你个混账羔子不孝子听旨。
就这一句话,就可以想象得到,老爷子拟旨时吹胡子瞪眼,暴跳如雷的样子。
清欢理亏,撇撇嘴,继续往下看:
——别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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