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夏天并不寻常。
烈阳当空照,大地燥热生,空气中弥漫着热浪,就连着呼吸都异常困难。
考完所有的科目,大学的第一次暑假如期而至。木走在偌大的s大,不知道要去哪里。一个宿舍四个人,另外三个早早打包好行李箱回家去了。
而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回不去,也不想回去。
漫无目的走在操场上,一眼望去,人很少,天气炎热,没有什么人愿意呆太久。
“小姐姐,能加你微信吗?我兄弟想认识你,交个朋友吧。”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休闲的男生一路小跑过来,语气轻快,极为友好。
木子李顿时全身绷紧,僵硬地转头去看,又迅速地看向前方,红唇轻启,“我不加陌生人。”
她的声音很冷清,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样的情况,在她来s大的半年里经常发生,她都是以同一句话,让无数男生女生望而止步。
那些人无一不是失望而归,然后对着身边的朋友吐槽,“这个小姐姐好冷,没戏了。”
或者是极为不屑地说道:“装什么高冷,不就是长得漂亮吗,整一个花瓶。”
木子李手紧紧握成拳,想要鼓起勇气去接受他们的邀请,可每到最后关头,都偃旗息鼓。
她害怕,害怕和男孩子接触,她自卑,自卑得不想说太多话。
“你……”她想改变自己,鼓起勇气,在那个男生没走之前。
男生笑着看向木子李,目露真诚。
“你……你为什么要加我?”她问道,第一次主动去和男生的眼睛对视。
“我兄弟不好意思,他让我来,就想交个朋友。”男孩用食指指着不远处樟树下的另一个男生,戏谑地笑。
木子李看过去,那个男生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
“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吗?”木子李看回身旁的男生,“我漂亮,所以才想加我,我不漂亮,你们会不会都懒得搭理?”
她一字一句,面无表情。
男生被她说得莫名其妙,“我们就想和你交个朋友,没考虑那么多。”
木子李突然不敢去看男生,无神地看着前面的樟树。
男生以为木子李没了兴趣,她的转头被误解成了无视,他以为这个女孩懒都懒得理他。
一改先前的语气,不耐烦道:“不加就不加,你耍我呢,问这么多。”
男生离开了,带着嫌弃的眼神。
木子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紧紧捏着,手心里热得出汗,身上却透着冷意。
她似乎又搞砸了一件事。
刚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她喜欢胡思乱想,她已经猜到那个男生回去后,对他的朋友怎样的说着她的坏话。
找了个阴凉的地方,里拿出了一本书,《古典文献学》,这是她在图书馆借的,专门讲解文献典籍中的版本学、目录学、校勘学等专业知识的书籍。
她学的文学,读这些书有助于专业知识的积累。
翻开绿色封面的书,一片树叶好巧不巧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书上。
她用手拾起树叶,抬头看向头顶茂密的枝叶,发起了呆。
她对于刚才的事情有些难过。
从小到大,她的身边就没有异性,小学初中读的女子学校,高中选择文科,大学读的文学,她这十八年来班级里相处的统共不过十个男生,而且各个同她都不熟。
她害怕异性,不仅仅是与他们接触不多,其实和她的家庭有关,对异性的印象,从小到大,根深蒂固,深入骨髓。
她突然想起西蒙·波伏娃在《第二性》里的一句话:压在女人身上的一重诅咒是——她在童年时便落在女人手里。
十岁那年,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
于是,她必须按照母亲的模板过活。
母亲会以疯狂与怨恨相交织的热情,努力把她改变成一个像她一样的女人。
长大后,她知道了,原来她的成长是一种自残。
可为时已晚,她已经沉下来,上不去,在黑暗里踽踽独行。
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于是便放弃了挣扎。
木子李是个懦弱的人,就如同丑陋的老鼠,只有等到夜深人静时,才有勇气出来,偷看着他人的美好,偷窃着不属于自己的美丽。
如果有一天,老鼠也能获得尊重,那这个世界又算什么?
她将书收了起来,没有心思再看下去。
,准备去学校门口的美食一条街买晚饭。
因为放暑假,食堂关门了,她不得不去那条人声鼎沸的街道。
每次行走在那条路上,她都很紧张,双手不知道如何放。
他们都看她,看得她想要找个地缝躲起来。
她只期望,学校放假,那里没有多少人。
她能快速地找到一家店铺,随便买些饭菜,带回宿舍吃。
老天保佑,这里人不多。
她看着逐渐日落西沉的天空,美得不切实际,脸上终于柔和了,她喜欢日落晚霞,西山迟暮。
白露将残暑唤回,清风在晚霞中起舞。
燥热不再那般让人无法忍耐,微风携来夜晚的清凉。
“小妹妹,需要点些什么?”
她随便找了一家吃饭的店铺,在收银台前站定,收银的老板娘一脸和善地询问。
“蛋炒饭。”她带里的钱,好像最近要节约点儿了。
“好嘞,打包还是在这吃?”老板娘笑得灿烂,转脸对着厨房,用方言吼道:“蛋包饭一份!”变脸似地又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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