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湉说了一通,我听着倒是可行,但心里也不乏好奇,盯住他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
载湉不免扯过嘴角,含笑摇一摇头,“大清百姓多数如此。”
我也笑“哦”一声。
一会儿,他反而笑看着我问:“怎么?珍儿未入宫前,在外头从未看过堂审?”
我淡淡一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把自个儿的快乐加诸于别人的痛苦之上,我才没这些人这么无聊呢!”
他望住我点头,“也是,珍儿自小在广州长大,见过世面,日子也过得无拘无束,眼界自是不会跟这些小老百姓一样。”
我歪过头,轻轻一抿嘴道:“那时我还小,不懂这些,只知道玩儿罢了。”
他看着我道:“原是紫禁城在逼着你不断成长,如若世事可以重来,我不会这么自私,我倒希望珍儿从未进过紫禁城,这样的话,珍儿永远都能像以前一样快乐。”
我忙道:“人哪能永远像小时候一样不长大,”眸光轻轻看住他,我又继续道,“载湉,现在我也很快乐。”
他问:“逃亡也快乐?”
我笑“嗯”一声。
他问:“你后悔过么?”
我反问:“后悔什么?”
他回道:“后悔入了紫禁城。”
我摇一摇头道:“我的确不愿意入紫禁城,一直都不愿意,也不稀罕当什么妃嫔,名头上的事我从来不在乎,但到现在我也从无后悔过,”说着,我看见载湉目光一软,但里头尚有几许疑惑,我又道,“因为上天让我在紫禁城遇到了你。”
他道:“可是我到现在都没能给你一个安定的家。”
我笑着一摇头,“有你,有我,便是家。”
霎时,他眸子里散出的光仿若春日的一道阳光,明亮而灿烂,洋溢着暖人的温度,他伸过手来拉住我的十指,紧紧扣住,一根根地交错着缠在一起,“这叫同心结,只与摆在心里头的人才能相握,有说有情人这样握住便就能幸福一世,”我听了不免轻轻一笑,心里头只觉着古代人各种说法甚多,但大多都不一定准,接着他又对我道,“上天既有意安排,我们便不能相负这一场,此生,我和珍儿必定生死不离。”
此生……生死不离……
我含笑问他:“若有来生呢?”
他不假思索,面上含着浅淡的笑意,语气笃定道:“亦当如此。”
载湉这话虽让我觉得心头甜甜的,但须臾后,我缓回神来,仅存的理智告诉我,此刻并不是和载湉两个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于是,我一低眸,欲把扯远了的话拉回正题,一蹙眉道:“可是去听堂审又有什么用呢?”说着,我随即稍稍抬眸,睨着载湉,“根本也救不了小坤子于水火。”
载湉想必也了然,倏而敛起面上方才的神色,跟着轻轻一摇头道:“至少,咱们回来后可以对症下药。”
我不免深深叹气,看着载湉,低声道:“这话你说得倒是轻巧,你方才也说了,官府若是不能审出点东西来,根本是不会轻易放过小坤子的,想来不上点刑是不成的,偏偏小坤子又是一定不会供出咱们的,”话才说一半,我就又从胸中生出浅浅一叹,片刻后,继续道,“况且,这满清酷刑以往我是尝过滋味的,若是官府决意要严办,小坤子到底能不能挺得过堂审这一关还很难说呢!更遑论其它?”
话正说着,屋子门被敲响,我忙示意载湉噤声,我起身走到门边小声问:“是谁?”
“是小的来给爷和夫人上热茶水的!
听声音大概是这个客栈的堂倌,我回身看一眼载湉,见载湉深吸一口气,轻轻一点头后,我才一把拉开了门,笑道:“是没茶水了,亏得你记得!”
堂倌陪笑道:“有了热水,可不得赶紧给爷和夫人送来,不然也对不起您给的那四锭银子不是?”
我让了位,“也不必时时这样周到,弄得我们倒也挺不好意思。”
堂倌一面进来添了茶水,一面道:“有句话小的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载湉看着他道:“你尽管说就是。”
堂倌咽了口唾沫,望住载湉小声问道:“不知道跟着爷和夫人的那个小家仆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怎得就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这话一出,我和载湉不免互觑一眼。
载湉“倏”地起身来,作势道:“什么?!”
堂倌看载湉这个反应倒被唬了一跳。
随后,堂倌瞪着眼睛问:“爷竟还不知道?”
我忙问:“他不是在后院顾马车呢么?”
堂倌一拍手,面上憾道:“什么马车!他老早就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我也假作惊讶模样,问:“带到哪儿去了?”
堂倌抬手往东一指道:“当然是官府大牢了!”
载湉拽住堂倌的衣袖问:“他犯了什么事?”
堂倌一挣眉,“小的原还想问问爷和夫人这话呢?”
载湉面色显出不比往常的十分焦急,“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则假意在屋子里踱步,过了一会儿,故意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必定是去偷鸡摸狗了!”
堂倌见状,忙安抚道:“爷、夫人也不用太过焦急,听说明儿要堂审,爷和夫人可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载湉赶紧问:“明儿堂审什么时候?”
堂倌想了想道:“约莫是辰时。”
我和载湉一晚上辗转难眠,终于到了翌日,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了一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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