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很愿意为他做点什么,因为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当那夜男人翻出窗子向着危险远去的时候,那道背影就成了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本来跪在广场上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要血仇得报,没有什么是不能付出的。不论对象是谁,也不论自己的身体最终变得多么污秽,死亡终究会清洗一切。
她原本准备在完成复仇后就结束自己生命的,因为家人已经全部离去,自己在世上只剩一个人了,她不想绝望孤独的活着。
可是被这个乱来的男人突然冒出来打乱了一番,她心底才不知不觉间又多了些活力。她已经习惯了男人在自己身后安静地抱着自己,发出细微的呼吸,让她觉得很心安。
贝丝知道自己并不会拿着什么钱跑去开始什么新的生活,因为她已经在新的生活里了。
又是新的一天到来,索尔起床洗漱一番后,陪贝丝吃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
在餐桌上就各种细节性的问题和贝丝最后重温了一遍,然后索尔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我可以相信你吗?”索尔看向床边的贝丝最后问了一句,而他手上拿着所需要的最后一颗魂晶,那是推开晋阶之门的钥匙。
“你完全可以,务必活着回来,我等着你。”贝丝想了想,竖起一只手握紧了小拳头。
“光说有什么用,这种时候不是该来个深情地吻别么?好让我在另一个世界所向披靡。”索尔睡在床上·戏谑地挑了挑眉毛。
十八岁的贝丝虽然谈不上什么经验,但看过的可不少,她也丝毫不扭捏,撩撩头发默默俯下身去。
一个绵长甜蜜的深吻后,索尔打开魂晶,然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自己……看起来似乎不是他的对手呢!气喘不停的贝丝舔了舔嘴唇,趴在索尔胸口有些羞恼地想。
亲吻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男人嘴里果然少了三颗牙齿,就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还有他的双手,指甲全部都不见了,看着都让人觉得疼。
大概在两天前的夜里,她其实是见过一次的。
那天入夜后不久,她羞涩又隐隐有些期待地蜷缩在毯子里,等待着他温暖的怀抱从后面来。然而过了很长时间,她突然发现男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床来,反而在身后不知何时没了动静。
贝丝疑惑地在毯子里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真把她吓坏了。
她看见男人正站在房间中央默默地看着她,只是那目光里却红光弥漫,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当时背着光没看清,只是默默转回了头。
又过了一会,她听见身后传来吞咽唾液的声音,清晰而剧烈。就像一个极度饥渴的男人,突然发现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一样,她本来以为是那样的。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贝丝彻底呆住了。她看见他那血红色的目光周围有些经络般的血管鼓起,从眼眶开始向周边蔓延,覆盖了小半个额头和大半张脸。
那些鼓起的血管狰狞而恐怖,像蛛网般在脸庞上扩散,又像干旱大地上的裂缝一样。
那一瞬间贝丝甚至有种感觉,他不是想要对自己做什么,而是想要……吃了自己!
“你……你怎么了?”贝丝隐隐有些颤栗,下意识开口问了一句。
可男人并没有回答,他整个人的神情似乎有些呆滞,只是那么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贝丝吓得赶忙转回头不敢去看他,只敢缩在毛毯里,下意识拉起毯子盖住自己的头部。
过了一会,她听见男人似乎打开门出去了,周围安静下来。
等到了半夜时分,贝丝半睡半醒之际感觉到了男人的怀抱和体温,她也下意识地把男人的胳膊抱在胸前,下一刻却陡然惊醒,瞬间想起了之前那恐怖的一幕。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并没有隐瞒,如实告诉自己他背负着诅咒,时而会不受控制的发作。诅咒?贝丝对此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认知,一些荒诞故事里好像听过。
看男人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似乎不愿多提的样子,贝丝也很懂事的不再追问。有的时候,女人的好奇心不要太旺盛,不然会被男人嫌弃的,这是很久以前母亲就教过她的道理。
这个男人看来还是对自己隐瞒了一些小秘密,贝丝站在床边帮索尔拉好毛毯盖住。
指尖默默抚过男人的脸庞,看着他熟睡过去毫无抵抗的样子,贝丝笑了起来,想起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做却一直没机会做的事。
她找来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是男人留给她平时切肉防身用的。
然后她小心地将匕首凑到男人脸上,把他碍眼的胡须全部剃掉,噢,还有那鸡窝似的乱发也必须消灭,贝丝快乐地忙碌起来。
等到发须飘落,贝丝骑在男人身上居高临下地仔细凝视着他。哼哼!原来你是这样的,我已经看到了你的真面目,敢把我像件行李一样扛来扛去的坏家伙,我记住你的样子了。
转眼又到了入夜时分,四周寂静无声,安静的黑暗里只有时间在流淌。
贝丝本来还以为自己会害怕寂寞,但等到她有些失落地躺到男人身边,用他的手臂环住自己后,她突然微笑起来,因为她觉得他一直都在。
这个生命里不会因为自己丑陋的样貌而厌视自己的男人,安静地爱护着自己的男人。
至于两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如果自己……突然发现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怎么办?贝丝有些惊恐地蜷缩着抱紧男人的手,一边和自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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