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刚蒙蒙亮孙渃烽就睡醒了,在野外清晨的空气实在有些寒冷,让人根本睡不着。不过其实也还好,因为封魔使在野外从未真正意义上睡着过,精神始终紧绷着,即使是睡眠也是睡一会儿醒一会儿,主要是为了防范突然的袭击或者死于寒冷的天气。这一点在沙晓桐身上也同样,正当孙渃烽开始整理睡袋时,沙晓桐也醒了过来。
他们两个都是穿戴整齐的装备睡觉的,一是为了保暖,二是为了随时投身战斗。
两个人整理好装具,又嚼了几片地瓜干,喝了一口水,便跨上各自的马继续向关口方向慢跑起来。
二人就以这样的速度骑着马,沙晓桐始终跟在孙渃烽后面。到了清晨时分,二人遇到了一伙车队,车队的人刚刚醒过来,几个壮汉手里拿着长矛刀剑,领头的是个矮人,他身后还背着一把银制装饰木制握把的重弩。
孙渃烽看到了他们之后便开始放慢速度,最终停在了车队旁边。那几个壮汉警惕着盯着眼前这位全副武装的外人,几位在棚车围起来的营地里忙前忙后的妇女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其中一个棚车还传出了婴孩的哭啼声。领头人也把身后的重弩端在手里,这个矮人个头差不多到沙晓桐胸部,在矮人中还算高的了,头发与胡子都是黑色,而不是红色或棕色,说明他是混血的。
孙渃烽下马,沙晓桐也跟着师父下马,紧盯着离他最近的壮汉,那个壮汉则握紧手里的长矛,还对着地面啐了一口。孙渃烽对着领头人右手背后,右脚顶着左脚脚后跟,左手从胸口向外侧逐渐张开,同时发弯腰前倾,行了一个奎凯人的礼仪。按道理来讲,鞠躬要有九十度才算正式礼,但是孙渃烽身上的装备紧紧裹着自己,让他做不出九十度的姿势,大概五十多度就弯不下去了。
那个领头的矮人,招了招手示意孙渃烽跟着他,沙晓桐也想跟着前去,不过两个壮汉用身子把他挡住了,只好作罢。
沙晓桐看着营地里的二人坐在了一张桌子旁面对面交流着,伴随婴孩时断时续的哭闹声,沙晓桐根本听不见两个人说了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阵子,那矮人忽然开始大笑,声音不仅盖过了婴孩的哭啼,反而让婴孩哭得更大声了。孙渃烽和矮人站了起来,用力地握了握手,矮人随后还从一个棚车里抽出了一瓶酒推给了孙渃烽,孙渃烽想要拒绝,但矮人执意要孙渃烽收下,最后孙渃烽只好收下了。
矮人走在前面推开了沙晓桐面前的两个壮汉,向沙晓桐点头致意,沙晓桐也是同样的动作还礼。然后矮人让孙渃烽骑上马,二人还寒暄客套了好一阵子,最后矮人挥了挥手,孙渃烽也点头致意骑马走了,沙晓桐也照旧跟在了师父的后面。
就这样又骑行了一段路程,孙渃烽拉住了马,对沙晓桐说:“我们稍微绕点远路,”孙渃烽用手指了指附近一座小山包:“我们先去那里打个猎。”
一点多余的惊讶也没有,沙晓桐冷冷地问:“是哪种猎物?”
孙渃烽说:“昨晚本想让你在不用弩的情况下猎一头鹿,来测试你的突袭能力,但那个矮人说附近有一窝类猫,而且类猫的皮毛要比鹿的更值钱,如果你拿得下它,就做你第一笔赏钱吧,我这次一分不要哦。”
尽管孙渃烽用了一种商量的语气,但沙晓桐明白师父第一次交给自己的任务绝对不能拒绝,这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可是,沙晓桐对这个任务却也有自己的担忧:“可是师父,类猫是群居动物啊,即使最老道的猎人也不会自己深入巢穴同时迎战一窝子的类猫啊。”
孙渃烽早就料到沙晓桐会说这话:“我明白,所以我们需要一点小小的方法,也是对你的额外考验。”
方法?考验?不管孙渃烽说出什么,沙晓桐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还请师傅明示。”
孙渃烽说:“恩,首先我们先找到一处伏击地点,拿出五个‘破气’卷轴分开它们,然后我在树上准备另外五个‘破气’卷轴,用来吓住被分开的类猫,但是类猫是好奇心很重的动物,它们会不断尝试靠近你,而我只用这五个‘破气’,多一个我都不会用,你就要在这期间杀死至少一只类猫,如果你失败了,我会去帮你,但你不仅拿不到赏钱,我也不准你今天吃饭,当然,现在你还可以拒绝,承认自己是个孬种。”
沙晓桐最后听到“孬种”这个词,他知道孙渃烽是在用激将法,可是这个词还是还是刺痛了自己的心,尽管过去这个词过去可没少听,但现在的自己早已今非昔比,沙晓桐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以至于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本来就…没想过拒绝!”虽然沙晓桐想压住自己的嗓音,可是最后的“拒绝”还是不自觉的抬高了一个声调。
孙渃烽知道这小子有些生气了,却还是打压着他:“呦,小伙儿有脾气啦,说大话谁不会啊,问题是你有没有真材实料啊?”
“我会证明自己!”沙晓桐几乎快压制不住自己。
“好啊,那现在就出发吧。”孙渃烽向山包的方向拉了拉缰绳,然后猛地夹住了“花旦”,“花旦”随即奔跑起来,而沙晓桐也不甘落后,他不再处于孙渃烽后面,而是几乎并驾齐驱,与孙渃烽仅一个马头的距离。
不过,尽管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他们也知晓千万不可大意。因为要知道类猫也同样是一个猎手,而猎手是绝对不会放过手心中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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