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傍晚,苏良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惊醒,看到旁边那张熟悉的面庞。有些错愕,可又很快恢复正常。
难得见余辰穿校服,倒是有一种乖良的小正太的感觉。
“嗯,还好吗?”余辰语气很是平淡,看着那苍白的小脸,问了一个愚蠢的话题。
那天的惨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像是前一秒发生的一般。
苏良想要笑一下,可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以后,有些痛,使得这个笑容有些牵强。
“还可以吧,毕竟还活着。”
语毕,房间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只听得到外面护士说话的声音,和余辰为自己削苹果的擦擦声。
“那个……胡爷爷,他还?”苏良犹犹豫豫的说着,始终问不出那句他还好吗?
“他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葬礼也没有办。”余辰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可削苹果的刀却顿了一下。
“那个,明天陪我去看看吧,上柱香,说来,我还有一件东西没给他。”苏良苦笑一声,果真啊,世事难料。
“好。”余辰点头,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马上就要高考的高中生。
“付冉,联系上了吗?”苏良接过苹果,却始终无法开口咬下去。
余辰低下头,喉咙酸酸涩涩的,叹气道:“没有,只是那些人都捉到了。他们说了,本来奉命行事毁人清白,可见付冉穿戴不菲,起了歹念想要绑架人要赎金。”
“可是,付冉跑了,跑到丽静天院就找不到了。”余辰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是一个炸弹一般响彻苏良的耳边。
丽景天院,可以说是最大的“风月场所”这么久的时间还没倒,据说是有黑道的人护。付冉跑到那儿,多半凶多吉少。
“两天多了,都没有找到吗?”苏良手有些抖,声音有些凄然。
余辰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手里的苹果清脆酸甜,苏良趋近于机械的嚼了嚼,却用力也咽不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为了给她过这个该死的生日,是不是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
悔恨与自责出现在苏良的脸上,许是刚刚动作大了些,肩膀上崩出了丝丝血迹。
“错也不在于你,对方已经计划好要害你们。不是那天,也会是某一天,一样的。”余辰有些心疼,揉了揉苏良乱糟糟的头发。
进了医院这老些天,还没来得及洗,油腻腻的,可苏良的心思却不在于这里。
世上最难受的,莫过于无能为力。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苏良缓缓躺下去,看着自己被裹的像是粽子的手腕,沉痛的闭上眼睛。
余辰咬了咬唇瓣,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说的这一番话,有多么残忍。可也无法,总要有一个人当坏人,告诉她这些残忍的事实。
“好,明天我来找你,好好休息。”余辰起身,看着点滴瓶还有大半,告别离开。
可苏良没什么心思再睡觉,楞楞的看着瓷白的地砖,眼睛涨涨的却哭不出来。
如果当初她隐忍做事,不张扬,是不是就不会惹到这些事情,就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人?
又或者,她如果再厉害一点,她们是不是就不敢这么对她了?
可是这些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的了,而生活,也没有如果。
母亲工作有些抽不开身,自己左右伤的不是很重,在医院也压抑的很。明天去看完胡爷爷之后,便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在医院收拾东西的苏良看见余辰,有些微微的惊讶。看了看时间,这可不应该是下课的时间。
“别这么看我,也不一定上课时间都要上课,早去早回。”余辰一身白色,倒是加了几分纯情的感觉。
就算是穿麻袋,余辰那张脸也能衬的衣服不普通。
而苏良,为了防止伤口沾了水,头发也洗不得,只得大热天戴着帽子。
“我收拾好了,走吧。”
倒也顾不得自己这幅样子,走到余辰旁边就是个绿叶。苏良心里面乱的很,只想快一点解决完这些事情。
胡忠那小小的书店没有法律继承人,多半是要收回去。无儿无女,只是草草的把骨灰埋到了附近的廉价墓园。
狭小的平房不过十几平米,一张硬床上铺着两张薄薄的褥子,收音机是唯一的电器。苏良把一切东西都拿白布盖好,深深鞠了一躬。
许是为了节约空间,墓园内的碑都挨得很近。绕了好半天,才从拐角找到胡忠的碑。四周廉价的香熏得苏良有些晕,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让人绝望的晚上。
掏出一早准备好的东西:桃酥,烧鸡,白酒和香。空落落的案台显得热闹很多,可再也回不到当初在那个小书店的感觉。
“胡爷爷,可要一路好走。谢谢你救我,抱歉连累你了……”苏良低下头,轻声说了很多。
承载她全部高中的记忆,每每不开心,那昏黄的灯光和琳琅满目的书籍,成了她唯一的慰藉。如今,再她最绝望的时候,也是那老人挺身而出。
之前精挑细选,为胡忠买的木勺,也没有机会拿它吃任何东西了。
“也怪我,如果当初我再来的早一点,也许情况不会这么糟糕了。”
面对于这种结果,他同样是满心的愧疚。如果再及时一点,如果他和两人一起走,是不是就不会出这些事情了?
“你来,我已经很感谢了。”苏良看着燃烧的香,以及掉落的香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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