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摸了摸后脑勺,接过旁边容过来的针管注射器。
眼睛倏地锐利起来。
“舟少,那我可开始了,您记住,无论如何也要在全程保持住清醒,这是第一批实验药物,所有反应都是未知。”他郑重的开口。
陆默点点头,“我知道了,来吧!”
大义凛然的,仿佛只是被扎一针一般的轻松。
虽也确实只是被扎一针。
陈扬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近,脸色绷紧,一针扎下去,细的一颗血珠冒了出来。
像是调皮的孩子。
在陆默的皮肤上跳动了一下,始终凝而不散。
陈扬脸色大变,“排异反应!”
陆默却是哂笑,痉挛一般的疼痛如潮水袭来。
她却开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继续吧!”
这是早有预料的结果。
所有人里面,估计只有她自己对此毫无惊讶,也毫不放在心上了。
她早就知道,亚伦在纳古给她注射的病毒与先前的药物有些相冲。
导致她身体机能多次出现不正常,莫名生长出来的“左臂”就是一个很好的印证。
而且,在她记忆空白期里,她曾模模糊糊的听到颜非在给自己注射时发出了一声惊讶疑问。
之后是温柔至极的安抚。
她虽然记不清了。
但肯定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而只要是他不愿意看见的,就是她所乐意接受的。
陈扬手颤抖着,看着一边所连接上的医疗仪器,那些跳动着的数据和曲线。
“舟少,这样下去不行,必须立即终止,并注射大量血清清洗!”
声音都变流。
想要将那缓缓注入液体的动作停下来。
但接触到陆默那隐忍不发的面容,满是汗珠的额角。
以及那明亮无比的眼神。
他忽然就动作不下去了。
“舟少……”
陆默轻笑,牙齿都疼得打架了,“陈扬,还记得你们加入沉风时所念的那一段入伙词吗?”
陈扬点点头,知道这是陆默在努力积聚精神,不失去意识所做出的努力。
所以紧紧咬着牙关,也不敢打断她的思路。
陆默笑意更甚,“很中二病的稿子,是我写的。”
陈扬抬起头来,手上的动作差点就中断了。
陆默写的?
他是真的惊讶了。
一直都以为那只是妖狐的恶趣味,故意搞怪的。
没想到居然是陆默写的。
陆默一笑,“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很久很久以前,我被困锁在一座牢笼里面,用尽全力也逃离不出去。”
“我眼见着牺牲,眼见着灭亡。”
“见证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直到,我遇见了一个人,让我的生命从此有了更多的意义。”
“世人皆醉我独醒,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任魑魅魍魉横行地间,我自横刀相试,虽死无悔。”
“那是我的真心话”
慢慢的完这么长的一顿话,陆默显得有些累了,呼吸变得急促,眼睛开始急速的充血。
“舟少!”陈扬急切的呼喊。
这种状态……
这种状态……
如果陆默一时间没有守住自己的心神。
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根本就不敢想象。
陆默艰难的扯动着唇角,“没事儿,还有人在外面等我,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有些累了,让我歇会儿。”
睁着眼,沉默里的清醒,控制着思维不要进入潜意识空间。
陈扬看着,额头都不自觉的跟着分泌出来了汗珠。
他在回想陆默刚才的话。
他猜测,所谓被囚禁的黑暗那是她被接回京城前经历。
他和陆默认识的时候,也就是她刚被秦山夫妇接回的日子。
在他的心理咨询室。
他发现这个姑娘的内心存在着很多不可不可提的沉重、阴暗的部分。
他曾经尝试着让她出来。
但始终不曾成功。
唯一有一次套出来的话是一句:“终究不用回去那个牢笼了。”
他想,兴许陆默的些微自闭和抑郁就是来自于那段经历。
但最终因为陆默的不配合,加上其症状也不算严重,便不了了之。
陆默和他最后一次的对话就是,“心理咨询师这个职业我讨厌透了。”
但后来,她却选择了去学习这门课程。
大学期间,他又成了她的学科导师。
问她,“不是讨厌吗?”
她答:“所以,不会再给其他人以机会,攻击我这个弱点。”
他笑了,所以她要学心理就只是为了自己不被看透吗?
这种反其道而行之。
他更加倾囊相授了,陆默也不失他所望的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
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造就了一个人才,还是培养了一个恶魔。
如此又是许多年。
陆默忽然来找到他。
她要成立一个独立于黑白的灰色组织。
他没有想到,一个看上去信仰坚定无比,含着滚烫血液的猎人,居然会有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
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被动了。
成为了加入沉风社团的第一批元老。
陪着自己这个曾经的病人、学生一起胡闹。
但陆默似乎也顾虑着他的想法,所有隐于黑暗的事情都不曾让他参与。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无顾无虑的醉心于学术研究。
直到那一块黑色石头被送来。
物质鉴定,辐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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