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赶着马车出了京都城,一路向西行出三百里时,花兰这才招呼停下吃午饭。
马车进入一个小村镇,正午时分,村镇上的街道很是热闹。
寿安王说要去昆仑山,一路上也没见着他出现,花兰不禁撇嘴:“不太靠谱了。”
花三将马车停在一间小酒馆的门前,几个人下了马车,走到酒馆找了个临街的桌子坐了下来。
“几位客官要些什么酒菜?”
伙计十五六岁,又麻利又精明,他将一本菜单递过来,从肩上拿下来条毛巾开始擦桌子。
桌子已经很干净了,毛巾一擦,又光又亮照出人影来。
“你们店里都有什么拿手菜,上来几盘就行。”
花兰浏览了几眼菜单,递还给店伙计,问。
“咱们村野小店,能有什么拿手好菜,无外就是东溪大盘鸡,南湖醋烧鱼。客官吃腻了山珍海味,咱还有上好的兔肉,都是窜过荒草坡的野味,这才叫吃,都上吗?”
伙计迟疑着注视着花兰。
这几位爷,穿的并不显眼,口气竟如此大,让他暗暗撇了撇嘴,“咱这店里,价格稍稍贵了些,可是东西多好吃实惠,还有六月红的老烧,不如再来上两瓶?”
六月红是一种低度的人都会带上一些,这是经常出门在外的客人。小伙计精明,这是试探来人,是不是常走江湖的老客。
“先来一大盘荒坡兔肉,再要一个南湖醋鱼,其他再上两个清淡素菜即可。六月红我们要十瓶,先拿上一瓶,其余我们要带走。”
花兰还没开口,锦瑟就吩咐着道。
原来还是老江湖。
店伙计暗暗一吐舌头,这位说话的姑娘,看似天仙一般的人物,温柔得如同三月春花,说话的语气却如腊月寒霜本剜着面皮,冰刀子一样。
“好咧,荒坡兔肉,南湖醋鱼,外加两盘清淡素菜。”
店伙计暗暗抹了把脸,抽起毛巾唱着走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热菜就端上了桌。
春蚕一看端上来的菜,心里的那点小埋怨就吞进了肚子里。
虽然只点了四盘菜,可是菜量是着实不少。
一大盘的兔肉得有三斤左右,再看南湖醋鱼,不下有五斤。两盘素菜,一大盘是清炒干笋,另一盘时素烧蕨菜。
都是酒馆里的特色美味。
花兰一行出来四人,要吃下这么多的菜着实有点吃力。
“吃不下,带上路上吃。”
花兰招呼着动筷,先夹了一大块南湖醋鱼给锦瑟:“多谢锦瑟姑娘。”
可不是么,要不是锦瑟姑娘有经验,依着她的性子,怎么也要上个十道八道菜才行。
四道菜,已经这么多了,十道八道时多少?
大概是要吃上几天的饭量了。
再好的饭菜,也不如刚出锅的美味,更何况,花兰压根不差钱。
早上出府时,春蚕特意煲了八宝桂圆粥,花兰喝了两碗。虽然赶路辛苦,坐在马车上基本没什么运动,此时也不算饿,吃了几筷就差不多饱了。
饭桌上只有花三饭量大,甩开腮帮子也没吃掉一半。
春蚕和锦瑟基本上没吃多少,花兰干瞪着眼珠,看来晚膳算是一并有了。
几人正在吃饭,店伙计却叉了腰向酒馆的门前走了过去。
店门前出现一阵不小的骚动,一老一少两个乞丐拿着只又脏又破的瓷碗正跪在店门前讨饭。
“东家行行好,舍一文钱吧!”
老乞丐面黄肌瘦,身上的破衣泛着灰黑的油光,头发像从干草堆里埋伏过,怎么看怎么像是直愣愣的干草沫子。干草有些发黄发白,老乞丐的脸一副愁容见了店伙计过来,又哀求道:“东哥已经三天没进食了,请郎中要十文钱,东家生意兴隆,赏一文钱吧?”
这两个乞丐可是镇上出了名的,店家每天不堪其忧,每日三餐搭上吃食不说,如今还有搭上铜钱。
里头的掌柜早冷下脸,店伙计也没好脸色:“我说大脚刘,东哥那丫头身子这么弱,你还捡她干嘛?已经走在黄泉路上的娃子,再多铜钱能顶什么用?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咱们的铜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今天给你一文铜钱,明天的这么下去,什么时候算是个头?
依我说,不如先买个好席子,裹了仍在荒坟岗子上算了。何必费了力气去救一个要死的娃子?”
“店东家,东哥没有死,娃子只是病啦!郎中说是能治好,抓几幅药就成,您行行好,做做善事,大小也是一条性命,求求您来,救救她。”
“救,救,救什么救?都救了多少回啦?咱又不是没给过你铜钱,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大脚刘,你算算,光是我自掏腰包都二十几文啦?我也有家有老要养,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小娃子活不了几天来,你就让我们都消停消停吧,我们挣得几个钱也都不容易。”
店伙计是痛下了决心,大脚刘已经挨家店铺求了个遍,手上只求了五文铜钱,再走过去只有三家了。那三家都伸着脖子观望,如果店伙计一文不出,那三家是彻底的没希望了。
他急得扑倒在地,老泪纵横一个劲的头磕在台阶上:“求求东家发发慈悲,求求您啦。东家生意兴隆,东家生意兴隆……”
“废话少说,今儿是一文铜钱也没有。”
店伙计打定了主意毫无退让,从后厨端了一大碗的剩菜剩饭倒在老乞丐的破碗里,不耐烦着:“没有,没有,一文钱也没有。”说完,气呼呼进了店里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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