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她看来婆婆不会是多想的人,但她是做儿媳的,谨慎些却是有必要的。
好半晌,待慕轻晚表情平静下来,于氏才安慰道:“母亲不必多虑了,只是缘分未到而已,再则,以止歌的身份……”
不提萧靖北那从来不让除凤止歌之外的其他女子靠近五米之内的性子,单只说凤止歌那长庆长公主的尊贵身份,就算她真的一辈子没有儿女,也断不会影响到她的地位。
再则,前几天小姑子来看望婆婆时,于氏可是看得通透,她的这位小姑子可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呢。
被于氏这样一劝,慕轻晚也觉得自己有几分多虑,就说她自己,虽然是因为当初情况特殊,但她不也是嫁人之后好些年才有了止歌吗?
两人又一阵叙话,然后于氏领着一双儿女出了荣禧堂。
让人将华哥儿送到外院先生那里,于氏又抱着容姐儿玩了一会儿,才将容姐儿交到ru娘手里,拿出针线篓。
她每年都会给婆婆夫君以及一双儿女亲手做一件衣裳,未做完的这件,是给凤鸣祥做的外衫。
时间就在于氏的一针一线中迅速溜走,直到听到丫鬟禀报凤鸣祥回府了,于氏才又将针线收好。
照惯例,凤鸣祥每天回来之后都会先回院子与她打个照面,然后才会去外院书房处理公务。
可是今天,于氏等了许久,却都不见凤鸣祥的身影。
许久之后,她才从丫鬟的口中得到答案,凤鸣祥去了流云阁。
于氏原本扬着笑意的温和脸庞于是突然便黯淡了下去。
也许在其他女子眼中,她确实是幸运的,夫君温柔体贴,婆婆极好相处,在府里掌着中馈,最重要的是儿女双全。
可是,那些人不知道,如此幸运的她,也不是没有缺憾。
早在嫁进威远侯府不久之后,于氏就隐隐察觉到了夫君对小姑那隐晦的心思,一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最初发现这一点时,她心里的震惊与悲哀。
震惊于凤鸣祥居然会对亲妹妹有这样的心思,悲哀于自己作为妻子,若想让丈夫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还要先将丈夫心里小姑子的身影驱逐出来。
因为发现了这一点,于氏那段时间对凤止歌的感觉很是复杂。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还好,没过多久,小姑子就出嫁了。
于氏以为,小姑子出嫁,夫君从此少有机会见到小姑子,时间长了,又有**观念压在心头,夫君的这起子心思怎么也会渐渐淡却才是。
但是,也许人总会更加留恋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哪怕凤止歌出嫁这么些年,哪怕凤鸣祥真的对她算是温柔体贴,可于氏能从凤鸣祥眼底看到他压抑着的失落。
流云阁,那是当初凤止歌出嫁之前的闺房,而凤鸣祥,每隔上一段时间,总会绕到流云阁外面去走走看看,哪怕,他从来没有真的推开流云阁的院门走进去。
于氏不知道自己要有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若是像别的府里一般,当家的爷们儿在外面养了外室,或者看中了谁家的清白女子想要纳做妾室,她都自信自己可以处理好,可谁能教教她如何让自己的夫君不再将心思放到小姑子身上?
这么些年,心里压着这样的事,于氏不敢与凤鸣祥说破,一是害怕一旦说破,他们之间恐怕再不能维持这样和睦的夫妻关系,二来,这件事绝对算是丑事,她又怎么能不顾夫君和威远侯府的体面,与凤鸣祥闹开呢?
再则,以凤止歌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不允许会有如此的丑闻为外人所知。
这样的事闷在心里五六年,到如今,听到凤鸣祥又去了流云阁,于氏伤心之余,又觉一阵灰心。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的隐隐期盼到底有没有尽头,是不是,无论她怎样安静地守在凤鸣祥身边,凤鸣祥都永远不会真的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于氏很想不这样绝望,但她控制不住自己那不断下沉的心。
许久之后,于氏勉强收拾了心情,灰败的表情渐渐退去,换上带着坚定的温婉。
无论结果如何,她想再试上一次。
没带下人外,如她所料,凤鸣祥正于院门外伫立。
心中猛然一疼,于氏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说出口的声音显得不那么颤抖:“夫君为何不进去看看?”
凤鸣祥身形微顿,回过头来看向于氏。
几年的时光,如今的凤鸣祥比他们成亲时看着要成熟了不少,再加上这几年他执掌权柄带来的威势,看在女子眼中却是极为引人注目的。
“夫人。”凤鸣祥唤道。
于氏极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夫君,小姑已经出嫁多年,流云阁里虽然时常有人收拾着,到底与当年还是有所不同,夫君难道不进去看看吗?”
于氏认为自己说的话很正常,至少是不带半点酸味的。
可是,凤鸣祥听了这话,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那眼中似乎含着笑意的了然,让她无法抑制的红了双颊。
良久,凤鸣祥才移开视线,听从于氏的话,伸手推开院门跨进去,略有些眷念地看过流云阁里的一草一木,仿佛能回想起当初妹妹还在时的那段时光。
在他身后,于氏眸中又是一黯,后悔的同时又怨怪自己,为何明明不希望夫君来流云阁,还说出反话来。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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