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将另外一个包着烤鸡的油纸包递给中年汉子,极小声道:“大哥,吃的我们多的是,您就放心吃。不瞒您说,我带的书童是猎户出身,有些功夫在身,半道上打个野鸡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中年汉子推辞不过,只得让自己闺女对着张木流二人道谢,然后抹了一把眼泪,轻声道:“不瞒小先生,我们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孩儿他娘病重,家里的钱财早就花光了,我们只得把留着的柿饼拉去卖了,换点儿药材。”
张木流闻言,拍了拍汉子肩头,这人果然连武师都不是。
“老大哥放心吧,等我们到了渠城,我置换点儿钱财,你这一车柿饼我包了。带路之恩感激不尽,大嫂的药材我也包了。”
这会儿的张木流,瞧着就像有钱没地方花的富家傻少爷。
世上那么多不如意的人,靠他张木流是救济不过来的。可既然遇上了,张木流不缺这点儿钱财,这汉子又正好需要,随手搭上一把,便能救一家三条命,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这汉子日后会如何,张木流相信,只要他家中的妻子重病痊愈,一家三口怎么都饿不着的。
此去往渠城,还有百里路程,大雨过后,路上泥泞不堪,今天是难到了。而且瞧着天色,夜里还会有一场大雨。好在那叫做夏大壮的中年汉子对此地熟悉,临天黑便寻了一处已经破败的山神庙。
正好不远处有条小溪,张木流去溪水中摸鱼,方葱去找野味,顺便拾点儿柴禾。
那个牛车上的小丫头,夏小翠,一路上很少说话,应该是认生。夏大壮等张木流二人走了,才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轻声道:“小翠啊!瞧见没有,爹没说错吧?世上还是好人多。”
夏小翠咧出个笑脸,说道:“反正那个大哥哥跟小姐姐都是好人。”
不多时张木流便走回来,手里拎着四条小鱼,手掌长短,三指粗细,其实在这小溪中来说,不算是小了。
夏小翠眼前一亮,偷偷咽了口唾沫。
张木流摇头笑了笑,过去揉了揉小丫头脑袋,轻声道:“别看大哥哥是个书生,可咱厨艺半点儿不差的,这就给你烤鱼吃。”
小丫头脆生生嗯了一句,说谢谢大哥哥。
现在就等着方葱的柴禾回来了,张木流便与夏大壮聊起了平常如何生活的。汉子说自个儿有家里祖传的锔瓷手艺,靠着帮十里八乡修个瓶瓶罐罐的,也活的下去,就是家里婆娘一下子病了,日子便有些不好过。
青年微微一笑,从箱笼里取出几张薄饼,说先垫吧一下,然后说道:“人这一辈子嘛!多少会有磕磕碰碰,用点儿力气就都过得去,等过去以后再回头看,好像那些艰难困苦就不算什么了。”
夏大壮一听这言语便溢出笑容,憨笑道:“小先生这大白话半点儿不高深,可说的实在有道理,我是个大老粗,听小先生这话,可比什么之乎者也好听多了。”
张木流摇头一笑,心说任让我说之乎者也,我也弄不来啊!
方葱提着两只野鸡走来,怀里还抱着一大堆干柴,张木流看在眼里,止不住的欣慰。
这小妮子半年前还是个连鱼都捉不住,只晓得哭鼻子的,现在不光能打个野鸡,都能拾柴禾了。
有些农户家里的孩子,很小时就要做这些,能去放牛放羊的,家里还略微富裕,起码不愁吃。而那些富家子弟,活了十几年,没亲手捉过鱼的比比皆是。方葱更是那种富的流油的阔小姐,她那小荷包里,几乎什么都有。
少女将野鸡放在一旁,自顾自开始笼火,张木流一脸笑意,伸手按住方葱脑袋,轻声道:“你说你爷爷要是知道了,我一天净让你干粗活儿累活儿,会不会打我?”
方葱哼哼道:“他敢!”
一番话惹得夏大壮大笑不停,这位满手茧子的汉子,笑着说道:“小先生远游路上能有个这么贴心的姑娘,真是好福气啊!”
张木流便笑意更甚,没来由想起了小时候在学塾被先生夸奖,回去后与父亲一说,父亲即便板着脸,可还是略有笑意。
次日清晨开始继续往渠城,到了傍黑才到,方葱早就跑去换钱,两人身上的确没有通宝钱了。
等少女回来时,一手拎着个钱袋子,另外一手拿着几包药材,还背了一箩筐吃的。
张木流笑着说:“夏老哥,忘了告诉你了,我是个写话本的,之所以拿这么多钱,其实我有私心。昨儿在路上遇见你,是咱们的缘分,我以后可就把你写进书里了,当然还有小翠。这钱就当是把你们买进书里啊!”
说完不容夏大壮推却,将一车柿饼收走,把大箩筐与钱袋子丢下,转身就跑。
待青年与少女走远,小翠脆生生道:“他们这样真的好吗?我有点儿掰扯不清唉。”
夏大壮笑道:“这小家伙,反正我觉得很好。这个忙我帮了!我希望人世间多一点儿这样的傻小子。”
…………
数百年来,武林大会都是在这渠城举办,四处英雄豪杰集聚,为的就是武林盟主那个头衔儿。
就在这渠城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处四四方方,纵横各三百丈的巨大广场。广场中间是个青砖垒成的高台,丈余高,左右各三十丈,四四方方。
据说这处地方的比武规矩已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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