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山峰顶端,少年穆钰缓缓走出,朝着那韩奔一侧亭子大喊:“出来受死。”
李忠本想阻拦,可看见穆钰已经取出一幅画,便再不开口,只退回去护住剩余四人,面色有些阴沉。
韩奔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么些年被人当做牵线木偶,到头儿来还不及个孩子?那庄谯自打到了自己山头儿,就没一天把自己当过人,可自己也就窝囊到不敢反抗,只能仍由其整日吆五喝六。
亭中那庄谯睁开眼扭了扭脖子,缓步走出那小亭,冷声道:“小崽子,真不晓得死字怎么写?就凭你那扁毛爷爷,想唬住我?”
张木流想起那袁路,又想起方才李忠言语,之后又想到了许诺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剑,心说莫非那把短剑就是什么宗门至宝?那这老狗所在的那处山头儿也太过寒酸了。
张木流摘下头上玉簪,将袖子卷起,将将掩住了绑在手臂的逍遥巾,转头问道:“韩奔所在山头儿是哪儿?他不是法家修士吗?”
司马灼叹气道:“韩奔从来没以真面目示人,每次与洛余密谈,都是这个青年来接人。我只知道他在渠城北边儿三百里处的海边儿,有个仙鹤派,我从前一直没发现他是修士。至于那炼虚境界的年轻人,就更是藏的深了。”
一旁的宋渊插了一嘴,“我年轻时游历牛贺洲,其实去过李忠那座山头儿,他们那座宗门有个大妖供奉,渡劫境界,沾点儿金翅大鹏血脉。”
张木流长长哦了一声,笑道:“那你说这个没被压制境界,炼虚期的庄谯,顶得住渡劫境界的一缕神念吗?”
宋渊微微一笑,轻声道:“谁还没个来头不小的靠山?”
两个剑客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司马灼看了看那目盲道人,目盲道人看得见似的,也转头往司马灼,两人满头雾水。
青衫剑客笑道:“张先生是想剑斩炼虚?”
白衣剑客微微一笑,灌了一口酒,淡然道:“得看这俩人人性如何。”
两人并无未传音,司马灼听在耳中,惊在脸上。
那片争斗之地,穆钰听到“扁毛”二字,立马变了脸色,直接伸出手将那幅画摊开,冷声道:“活下来了再跟小爷贫。”
那画中是一只毛色微微泛着金青的大鹏,在画卷摊开的一瞬间,一道虚影猛然掠出,阵阵嘶鸣响彻云霄。
那道大鹏虚影直直看向庄谯,开口道:“小儿,快来受死。”
庄谯还罢了,可韩奔却承受不住那渡劫气息,身躯几近碎裂。这位背着窄尺的汉子瘫坐在地,声音嘶哑道有些像女子,“公子……救我。”
白衣青年头也未回,只是冷声道:“在我跟前儿装了二十年,我庄谯起床是先穿哪只鞋子,想必那泼妇都知道吧?”
韩奔身躯裂纹愈甚,没过几息时间,一幅躯壳如同那叫花鸡外边儿的泥土,碎裂一地,变作个瞧着甚是清秀的蓝衣女子。
外界的张木流嘴角抽搐,没忍住便一句“我嘞个去”脱口而出。
张木流转头分别仔细打量身边三人,看了好一番后才说道:“你们要变就赶紧变,别等待会儿吓人,要是待会儿也跟那里边儿似的翻转来去,咱们哥们情分就到这儿了。”
有两人回敬白眼,目盲道人倒是想,可家伙什儿不齐全。
看似打趣言语,其实是张木流真心话。
瞧瞧来这儿以后,先是那个老家伙借宝物入合道,又是宋渊从渠城来的一众武师中跑出来。好家伙,那当徒弟的原来是当大爷的,当师傅的碎了一地,变成了娘们儿。
张木流腹诽不停,心说待会儿这老瞎子要是变成个不得了的大修士,他张木流都不会吃惊了。
那“韩奔”哀嚎不停,真身也缓缓有了裂纹,庄谯终于随手一挥,将那变作女子的韩奔打出那片地方。
张木流以手肘戳了戳宋渊,笑道:“宋兄还没有媳妇儿吧?来个英雄救美?”
青衫剑客只是微微一笑,其实心中说了句:“我打不过你,所以随你说。”
蓝衣女子倒飞出来,狠狠撞在一处宫殿,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大片宫殿砸踏,尘埃落定后再无动静儿。
反观那处山峰,大鹏虚影见庄谯还站在那里,猛然煽动翅膀,两股大风席卷而去,山峰被瞬间摧毁大半。
穆钰咧出个笑脸,自言自语道:“这是来搞笑的吧?”
可话音刚落,这位少年人就变了脸色。
因为那庄谯手中捧着一樽木像,两股子大风只是让其沾了些灰尘罢了。
庄谯嗤笑道:“就你有靠山?我就奇了怪了,你说一只扁毛畜牲跟人生出来的杂种,怎么都该有一撮鸟毛,或者长一对儿翅膀,怎么你这小杂种这么像人?”
穆钰终于收敛笑容,咬牙道:“爷爷,咱们杀了他吧?”
庄谯只是微微一笑,对着木像说道:“听见没有?有人要杀你儿子。”
那木像也猛然气息暴涨,一道不输大鹏虚影大小的中年人虚影凭空出现,手持桃木剑,随意一挑,便将那大鹏虚影驱散。
那庄谯又是一笑,伸手捂住木像,“这还差不多,有个当老子的样子。”
李忠瞬身过来,一把抓住穆钰,祭出玲珑塔将天幕撕了个口子,准备逃了。
可庄谯是炼虚境界,且未被压境。
那年轻人祭出百丈法相,抬手就是一巴掌,将那玲珑塔与李忠在内一共五人皆是拍散。
可另一边儿有一只大狗,驮着五人已经出离了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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