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便到天光大亮,晨起的车夫菜农,走过河边儿时见那年轻人低头打鼾,皆是笑着摇头,大多数人都会念叨一句,年轻就是好。
眼瞅着过路人越来越多,张木流还是没有半点儿要醒过来的意思,黄晴儿无奈传音过去,“张山主,丢不丢人的我无所谓,可你能不能别打呼噜了?河里的鱼没给你钓起,都要被鼾声吵的翻白肚了。”
张木流这才睁眼,随手将鱼竿儿一撩,竟然还真钓上来了几只螃蟹。
青年摇头一笑,将那螃蟹放回去,伸了个拦腰又转身往街道去。
来了一趟,总要给苦兮兮等着的大弟子带点儿啥出去不是?正好有个黄晴儿在此,不如给小妮子买几件儿漂亮衣裳。
不过张木流也知道,方葱不会轻易穿的。那妮子算是跟墨绿色铆上了。
走到一处书铺,张木流鬼使神差便跑了进去,里头就一个老人,正拿着鸡毛掸子扫灰。书籍散落在各处桌上,就连地下也丢着一本儿。
张木流走过去将其捡起,拍了拍灰尘,发现这书中还夹住一片儿枯叶,顺手翻开后,张木流看到有一句被特意圈出来,批注着三个字。
书中被圈出的那句,是那“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
一旁写的三个字,是“你、我、他。”
青年哑然失笑,此人所注,字不近况,却是意气甚合。
将那本圣人训言放下,转头便被一本苏子词集引去,一样有着枯叶做记,更有朱笔圈涂,倒是给人改动了一番,变作“四面垂杨十里荷,画楼南畔夕阳过,问何处花最多?”后半阙改的更有意思,一样给那人打乱次序,变,天气乍凉人,寂寞光阴,须得酒消磨。”
那老人家见张木流捧书大乐,不知不觉有有些老脸发烫。他对着张木流说道:“都是我自个儿乱来,公子莫要笑话。”
张木流淡然一笑,回身拿起方才那本,笑着问道:“你我他,是何解?”
老人神色愈发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照葫芦画瓢,就一半儿像。你我他都是人,可不是一人。”
年轻人微微作揖,笑着说:“老先生的学问不低的,这本书我买了,留做纪念。”
老人思量半天,笑着说:“六枚刀币?”
张木流气笑道:“我加一枚,把那本苏子词集搭上。”
这位卖书老人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背剑青年,打趣道:“原以为是个剑客,这才发现是个书生,然后又是商人了?”
青年笑道:“您老漫天要价,晚辈就坐地还钱嘛!”
老人摇了摇头,将那本苏子词集丢去,摇头一笑,“不用加,送你了。”
张木流递去六枚刀币,嘟囔道:“老先生这是送我半本书,挣我一本儿的人情啊!”
六枚刀币都够一个人吃两天饭了,买本四处都有的书,其实算是极贵了。
老人摆手将其轰出去,之后倚在门口,自言自语道:“我老头子的字还值不了三枚刀币?”
想着便有些气不过,老人靠着门槛,大声喊了一句:“年轻人,太小气可不行,讨不到媳妇儿的。”
张木流笑着回头,回道:“老先生不必担心,我闺女都能四处跑了。”
老人哑然,心说是哪个缺心眼儿的丫头,可真是好福气啊!
黄晴儿拎着一堆衣裳,在老远处偷偷看着,心说怎么还有这样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好像跟谁都有的聊。最关键的,是这家伙变脸如同翻书,原本好好的,一不留神,唰一下就变脸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张木流的心,若是给挖煤的民夫瞧见,定要上去挖两铁锨,比煤还黑。
一袭白衣缓缓走去,接过女子手中衣裳,淡然道:“说人坏话就躲远点,可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脾气。”
黄晴儿腹诽不停,心说你这哪儿是好脾气?是好皮脸。
有个背剑女子自远处走过,忧心忡忡,就差在脸上写个愁字了。
张木流一闪而逝,悄悄跟在方才那女子身后。他想看看这个跟他讨了一方剑气印章的女子,如今又再愁些什么呢?
林静自打回了宛城,背后就多了一柄剑。按这位女子说法儿。剑仙不剑仙的不重要,起码得先有一柄剑不是?
其实灭了那只鬼修以后,四人回到京城,都还挺好的。可这段儿时间实在是太过古怪,也不晓得哪儿来了那么些个大神,今儿个天上术法绚烂,明儿又是雷霆大作,好不吓人。原本已经说好的一桩生意,就因为这古怪气象,人家都不愿意来了。
所以这会儿她才要背着师傅跟师兄弟,独自一人去见那远来客人。这位年岁并不大的女子,已经做好了烂醉如泥的准备。
能挣钱给师傅治伤,喝点儿酒又算个啥?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客栈,张木流略微一看,发现里边儿有个筑基修士,该是林静要去见的人吧。
张木流摇了摇头,心说这女子怎么这么心大?喝醉了,就只是喝醉了的事儿吗?万一真有个什么事,你哭都没地方哭去。而且大清早的去喝酒,也是独一份儿了。
林静走入那处客栈,早就一脸笑意,缓缓往二楼雅间,一步踏入后笑着与那人寒暄,脸上笑意半点儿不作伪。
林静一脸笑意,轻声道:“向前辈知道我的来意,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将那批丹药交给我来卖。”
张木流看着看着就笑了,一个筑基境界的修士,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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