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一个特殊的地点,一个特别的场所,不是为了来看你,你,或者是你,而是想点燃属于我自己的火焰,在你们这些过着完整的、不可分割的、无忧无虑生活的人们的共同火焰上,点燃我的火焰。”——伍尔夫
我是桑无时,魔界浮屠宫七刹之一,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我见过无数红尘情爱,人间丑陋善恶,亦踏过万里山河,寻遍万千天下烟火,可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也不知道,苍天赋予我存在于世的原因,究竟何在。
上苍似乎给这世间上大多数人都指以明路,他们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拥有尘世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就算那些或多或少是他们厌恶的,所不想得到的,所被束缚的东西,可至少也是他们存在的证明。
而我,什么都没被赋予。
我就是个怪物般的存在,拥有不死之身,却不知活着的意义。
但我从未去想过或许我也有所谓的父母,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东西,何必多想。
既然生时未见,往后再见则晚。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沉寂了千年,也孤独了千年。
我经历过数不清的生死,也有过无数次的寂寥黄泉,可我没有一次死成。
是啊,生而痛苦,死而不得,但我除了活着,孤独地活着,又还能怎么样呢?
我的前半生,在无尽的飘零与追杀中度过,我是人人除之而后快的怪物,我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活着,而已。那个以杀人为乐的部落的出现,好像终于拯救了在无边飘零的我,我以为曾经那些蚀骨流浪的痛都将离我远去,我是个真正有家的人了。
我还记得,那时部落首领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留着她,她会是我们最好的家人。”
没有人知道我那时有多么高兴,又有多么震撼。家?我见过太多凡事纷扰,可我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所以我那时是真的满心欢喜,也全身心投入到那个“家”,竭尽全力做好自己的角色。而他们也像个合格的家人,教会我如何控制如何使用自己的灵力,我也是那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一无是处。所以后来即使我成了杀人工具,一个一个,一片一片,我却已然慢慢麻木习惯了。即便我满身伤痛,痛苦不堪,每伤一人的痛尽数反噬到身上的疼,真的让我痛不欲生。可我不能退缩,我似乎没有后路了。
因为,我的家人们,在那漫天血光中笑得多么肆意张扬啊,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开心,我想融入他们,所以我也要开心的笑,放肆的笑,即便早已痛到无声。
可后来,部落没了,我的家也散了,我又恢复了曾经暗无天光的日子,更甚的是,追杀我的人越来越多,我不想杀他们,可不能不杀。因为他们会让我痛苦,让我痛不欲生。没有人教过我是非善恶,可那时体会过太多人世坎坷,我虽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我是恶的。
可我也曾一度想弃暗投明,想做个所谓的好人,可那个五界中以善度人间一切罪恶的扶风不允,苍天不允,我成了不被任何人接纳的存在。
那时我便明白,那些说这个世界总是充满着希望和爱的话,通通都是谎言。如果你低头,就会有人踩着你向上爬,人要向前走,无论任何手段,只有跑的够快走的更坚定你才是强者。
可有那么一日,我在万人追杀中苟延残喘之时,我见到了他。那是铺满我整个世界的黑。却又像融进了世间所有最缤纷艳丽的色彩。那人单腿勾在树枝上,黑衣泄了一地,身姿轻盈,墨发似烟雨里泼墨写意的瀑布,我看得屏住了呼吸,忘却了疼痛。而遥远之处,那人的一回首,那双魅惑众生的眼,似穿破时空,就那么看向我。那时,他好像笑了,凉薄的唇随性地勾起,清狂的笑意宛若流光,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耀眼夺目,惊艳了我的浮生。
后来,我进了浮屠宫。彼时的我以为,浮屠宫会是我的归宿,但在千百年的血腥杀戮中,我却渐渐明白,我并没有脱离苦海。只是从一个深渊跌入另一个地狱罢了。
可我却不会离开浮屠宫,我确实喜欢那里的潇洒自在,我也深知那里是我最后的归宿。
而我也终于得见,那个让我甘愿出卖灵魂的人,原来他叫迟夙。我不好怎么评判他,因为他是我的主子。可我后来才渐渐明白,他就是个恶魔。
我一度觉得迟夙没有心,他就是个披着人皮无心无肺的行尸走肉罢了。他喜欢笑,荒唐的,肆意的,张扬的,不屑的,总之不会有恬淡温柔的。他喜欢看着我一步步堕入深渊,喜欢看我倔强不服输的痛苦,但他似乎更喜欢那个一昧依附他讨好他的我。
所以我活成了所有人眼中那个贯会奉承的小人,我能摸清迟夙喜怒无常的脾性,我能知晓他时刻的喜怒哀乐,我一昧的做着那个他眼中期望的自己。但其实,我的一切逢迎不过是为了在浮屠宫,在世间求得一个仅能容纳我的地方,站稳脚跟,生存下去。但是别人不理解,他们只会觉得我是小人。
但或许是吧,我这样的一个人,时时都活在虚伪和假象中,不同的人中我有不同的面貌,似乎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名字是随意取的,我的笑是假的,我说出的那些好听的话也是假的,甚至于连性别我都不敢真正公之于众。渐渐的,我好像遗失了最初的那个自己。后来想真正做回自己的时候,却已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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