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猫妖,有幸得名咪咕。从迟夙将我于万千灵宠中挑选出那时起,他成了我的主人。那样杀伐果断残忍无常的一界之主,我却见证了他数千年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诡辩无常,终年孤独。
我在迟夙身边呆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记不清具体有多少岁月是立在他肩头,还是缩在他怀中。
我对这个主人是又敬又怕,我感谢他当年从万千血腥争夺的灵宠中选中了我,结束了我前半生的孤苦无依。但我同样又惊又惧,我惧怕他是个没有心的恶魔,惧怕他的狠辣暴戾,喜怒无常。
但我与他待久了,却渐渐不再害怕了。千年岁月的朝夕相伴,我也能逐渐明白,他所有荒唐的,无情的,冷漠的笑,都或许只是他的面具而已。他或许是纯恶的,或许是阴暗地狱般的充满杀戮的,但我其实都能懂他。而抛却这一切黑暗残忍的表面,徒留的也只是那一份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以及那份我永远看不真切的莫名伤感。
曾经我以为,迟夙这样的人,或许就该永世无心无情,那颗万年尘封的心就该永生孤独沉寂,但我错了。事实是,这颗心,也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渐渐跳动,渐渐鲜活。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满嘴谎言,狠辣无情,却偏偏这样的人,却总能在每次出现都能扰乱主人的心绪,外人看不出,可我却能感受到。我曾经一度不喜她,总觉得她过于虚假,多少个岁月年头的相处,可我却觉得她甚至都不曾显露过真实面目,那张脸上总是挂着虚假的,讨好的,冷漠的笑,嘴边也总是说着无边花言巧语,那些自以为主人喜欢的,谎言。所以我看不惯她,一如她看不惯我一般。但时过境迁,我见过她太多孤独苦痛时的自舔伤口,见过她无数次理直气壮的精心谎言,见过她无数次陪伴他一起疯,一起闹,一起随性畅游五界,看他们在彼此试探彼此怀疑却又彼此依偎的相互取暖。那时我似乎又能明白了主人为什么会偏偏对她另眼相看。
这个世界上,甘愿陪你死去的人许而有之,但愿意陪你活在地狱,痛苦挣扎绝望堕落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这是我穷尽我这漫长猫生才得以领悟的道理。
所以我以为,或许在主人的心中,桑无时就是个会陪他堕落地狱的人,是个能时时哄他开心的玩具而已。但即便这样,他却还是能对陷入险境的她多次相救。
若说曾经主人对她的感情或许是占有欲,或许是喜爱玩具的心理。但他对桑无时的那份执着却来得迅猛。
她曾对他坚定地保证过,她从未拿那颗珠子。而为了让他相信她,她不惜做出无数能掩饰谎言的措施,玩弄心计,屠杀同门,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在向他证明她的无辜。可是她却错了,主人一向不在意拂尘珠去向的真假,他真正在意的是她是否又对他说谎。
主人讨厌谎言,可桑无时却能凭借那满口的违心之言一直在他的羽翼庇护下滋闹撒泼。
他一直允许她的放肆和张扬。
但就连我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却似乎很在意她的每句话的真假,每个字的虚实。
桑无时在祁山找到主人的那一天,他们也是那般的相互试探,肆意随性。那天,他笑得很开心,但其实又不那么开心,他甘愿陪着她一起肆意大笑地演着戏,却也执着地想看清她言语的真假,对他的虚实。所以,那天突然来到祁山山顶的那群仙人,是主人故意暴露行踪引来的。或者可以说,桑无时不幸被捕进长生门也是他一贯的试探。
他想从那些仙人的逼问下,间接地知道,她一开始的话,究竟何为真假。但凡是预想,也总有出错的时候。主人没有想到她会死死承受数月的锁魂殿之痛,他原本一直在等,等她受不了疼承认的那一刻,他会救她出去。他一直都知道,她最怕痛了。
可那次,他却失算了。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于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愈加心绪不宁,焦躁不安。他不懂彼时心中的急躁闷疼之感为何而来,却也深刻明白了桑无时对他的影响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不可忽视。
他曾经渴望被爱,我觉得那份想法或许直到他死去时也未曾被完全抹去,只不过他永远都不会相信会有爱他的人。他其实很多地方都和她那么像,很多会和她站在一起的人会是因为牵制和利用,却很少因为爱。同样的,所有愿意臣服于他的人,都是因为惧怕他的能力,无关爱意。到最后,他们都是孤身一人,无时无刻的孤独,才会让他对那个鲜活的玩具投入了过多不该有的复杂心绪。
但一个不相信爱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去爱,或许就连承认心底的那一份心思都不愿。
所以,他在桑无时身受锁魂殿煎熬的数月中,是对她的不管不顾,也是对他的试探折磨,他想看清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究竟有多重。
我身为一只猫妖,其实委实不大能理解这种彼此的相互折磨,因为我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主人那段时间的异常情绪,我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
但直至一个莫名的时刻,他却像是突然想到或者是回忆起了什么,还是选择救她出了锁魂殿。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了几个月的坚持,我想或许是那心中的呼声越来越强吧,或者是,那些突然让他改变主意的回忆,一定是与她相关。
可这一切的纠结心事,他从未显露一丝,也就从未有人能感受一寸。甚至于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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