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的确是好久没出现了,曾头记得上次见他还是两个多月前。
不过两人平时就没什么往来,也就没当回事。
曾头记下赵德家的事情,有所可疑的都不能忘记。
棺木很快被挖了出来,周围都是村民,曾头没下令立刻开棺,而是让人了两个板车,将棺材拖到城外的义庄。
之后,他带着人去了季幼仪的院子,不出意外,并没有在季幼仪所说的地方找到东西,显然也是被人带走了。
所有关键性的证据,都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内消失,这指向已经很明显了。
回到城内之后,曾头立刻去找徐闻汇报情况。
“大人,我已经询问过村正了,事情发生基本如季幼仪所说,只是当初留下的文书证据没了。”
徐闻没想到事情会出变故,“没了?怎么没的。”
“我们去的时候,村正家里刚遭遇了窃贼,证据被偷走了,药园那边也没找到,如今只有村正一人之言只怕证明不了什么。”
曾头也知道这情况,但是这一趟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大人,属下在挖棺的时候,注意到周围有一妇人反应十分奇怪,似乎很是心虚。询问村正之下得知,这妇人是村内赵德的媳妇,这赵德就是宋濂的岳父。”
徐闻诧异,“宋濂?”
“没错。”曾头点头,“她遇见我们挖棺,神色慌张不安,属下敢断定,那人肯定是有问题的。是否现在带回来询问?”
“不可。”
若是涉及到宋濂,那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了。
徐闻仔细想了想,宋濂母亲是张绣的姑妈,两家关系匪浅。
如果说这案件涉及到宋濂,那还真有可能跟张秀才有些关系,只是张秀才真的这么愚蠢,将私造官银的证据送到他的手上?
不过眼下证据也没了。
“曾头,你安排下去,全程搜查梁绣姑的娘家人,还有那窃贼也要找到。这两人是个关键。”
“是。”
曾头领命去干活,徐闻则安排人找仵作,准备开棺验尸。
隔天晌午,徐闻亲自带着周仵作前往义庄。
四人死去多时,刚开棺之际,这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虽说仵作见多了尸体,但最讨厌也是这种腐烂度高的尸体。尸水流了一棺材,面貌早已经看不清楚,腐肉衣物贴着,还有不少蠕动的蛆虫。
“大人,下次有这种活儿,能不能安排给别人。”
周仵作带着口巾,脸上的嫌弃不做掩饰,虽动作伶俐的开始工作,但依旧不忘吐槽道:“我的好大人,下次有这么好的活计,也照顾下我的同行,别老喊着我行不?”
仵作也是人,仵作也有感觉。
周仵作忍着恶心翻弄尸体,记录下线索。
三个人中的确是一男两女。女性一个年纪稍大,一个年轻,男人也是年轻人。
确定是两个女人之后,徐闻便嘱咐周仵作,着重调查男人身上的线索。
“周仵作,这男人身上有没有特点,好辨认身份的?”
眼下这件事情,只有确定了男人的身份,案子才能有突破口。
其实徐闻也考虑过从赵三那边问出线索,但想了想,既然有人布局这么久,想来是不会让自己身份轻易暴露的,接触赵三应该也有其他的途径。
所以只能从男尸身上找突破口。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周仵作仔细的给男尸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而且尸体高度腐烂,要从体貌上找线索显然是不可能的。
男尸经过烧伤,衣物什么都损坏了,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这男尸已经没什么可作为线索的东西了,尸体被破坏的太严重了。”
周仵作做出总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徐闻很失望,若是找不到尸体的线索,就没办法找出死者的身份。
“周仵作,您在帮帮忙,仔细看看?”
“这尸体都成这样了,我能看出什么来,要不您亲自来看看。”
周仵作语气有些冲,实在是没有办法。
徐闻见状也没有办法,只能作罢了。
依照现在的问题,那是证据也没找到,尸体又没线索,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正当徐闻没辙,打算去找季幼仪再问问有没有其他线索的时候,周仵作突然发现了什么。
“等等。”
周仵作用工具挂掉尸体脸上的腐肉,露出牙齿,只见其中一颗后槽牙露出不一样的光泽。
不似真的。
周仵作没用力便将牙齿给掰了下来,仔细查看,的确不是真的牙齿,而是瓷牙。
“大人,这男人口内有一颗瓷牙。”
瓷牙?
这瓷牙的工艺不简单,不是普通人家能消费的起的,如此,只要查查大夫那边的记录,便可知道尸体是谁了。
“好,周仵作辛苦了。证物放好,我现在去派人张贴告示,查这人的身份。”
徐闻必须抓紧时间,后天又要堂上审案了,若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事情就对季幼仪很不利了。
告示一贴出来,城内的八卦又有了新的话题。
郑杰在城内吃饭,听的邻桌两人在说话。
“你听说了没,最近城里可真不太平啊。”
“早听说了,有人状告翎雀坊的季掌柜谋财害命。”
“可这事情我怎么都觉得玄乎啊,那赵三说季掌柜谋害他全家,还特意找了个男尸去做伪装,怎么就放过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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