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下张望中,却见其中有几名辽东兵取下了头盔,居然皆是秃天灵盖,只在后脑勺有几根细小的发辫,很是怪异。
这在一直被教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毁的吴律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来这些应该就是李都督手下的女真部族将士,生活做息自然与中原汉人不同。
也许是察觉到吴律的眼神,其中一名女真人转过头瞪了眼吴律,眼神中尽是轻蔑与挑衅。
吴律不敢惹事,急忙转移开视线。那几名女真人更是肆无忌惮的朝吴律鄙夷的吐了口唾沫,嘴里嘟嘟喃喃的说着吴律听不懂的化外方言,想来是些不干不净的脏话。
就在这时,一名遮挡了面目的黑袍人从另一侧营帐走了出来,朝着那几名女真兵呼唤了几句,吴律离的比较远,听不清说了什么,只不过觉的那黑袍人声音轻柔,有点不像男声。
也是奇怪,这些桀骜不驯的女真兵却是很听这黑袍人的话,稍一吩咐就随那黑袍人进了营帐,不一会儿就抬了几箱东西走开了。
当吴律再次将目光移到那营帐的时候,却正好跟帐前的黑袍人来了一个对视。
吴律再一次吓了一跳,总觉的那黑袍怪人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聚将场上的众将军已经领命完毕轰然称诺。就这短暂瞬间,那刚刚还跟吴律对视的黑袍人已不见了踪影,甚是神秘。
李提督召明使沈惟敬进帐议事,众军官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吴惟忠与骆尚志一同走出将门,吴律不再想刚才那黑袍人,匆匆上前向吴惟忠施礼道:“见过吴将军!”
吴惟忠颔首道:“跟着骆参将的确有所长进,听说骆参将还教你武技与兵法,此等机遇不可糟践,还得多加努力,勿丢了我吴家宗族的脸面。”
吴惟忠不喜欢吴家人在军中以亲戚相称,故吴律在吴惟忠面前一直谨言慎行,这点倒是让吴惟忠很是满意。
“放心吧,吴将军,令侄聪慧机敏,想来将来定有一番成就。”骆尚志哈哈一笑,正想拍着吴律一番鼓励之时,中令官来到二人身后道:“吴将军骆参将且慢行,李提督要见二位,有军情相商。”
吴惟忠与骆尚志对视了一眼,有些困惑。照理说李如松一向不待见他们南军将领,吴惟忠还好,毕竟手底下的四千戚家军是大明少有的能战之兵,但也不至于到单独面授军情吧。
二人沉默了片刻,骆尚志便示意吴律先回南兵营地,二人跟着中令官进了李如松的营帐。
吴律见不用在一旁等候,便离开了中营。吴律毕竟少年心性,见百米外有士卒在扳手腕耍钱,便在一旁围观叫好,根本不想早早回南兵营地。
一名山东籍军汉体壮力强,连赢了数把,顿时兴起在众军卒中横冲直撞,一把夺过一小卒手里的大饼卷葱,嚣张道:“没把子力气还有脸吃大饼?先赢了俺再吃!”
也就这抢夺大饼的时候,推搡间撞翻了迎面而来一辽东兵怀里抱着的大箱子,稀里哗啦倒出了一堆白花花的东西。
众人定睛一看,却都是死人骨头,几个骷髅头正睁着阴森森的眼洞盯着众人。
“乖乖嘞,你们这是刚吃完人还是咋滴?”
吴律认出这辽东兵正是刚刚从黑袍人营帐里搬箱子出来的女真人。
那女真人见箱子被撞翻,顿时大怒,一把掐住那山东大汉的脖颈,用蹩脚的汉语骂道:“你奶奶的没长眼睛吗?”
山东大汉也怒了,管这辽东女真兵是不是吃人,出言不逊就是找打。
军营里的士卒因为地域而形成的派系多如牛毛,此刻又刚刚吃完营饭没多久,正有一膀子力气没处使去。双方起冲突没多久,劝架推搡间很快就演变成了群殴,一会儿的功夫就是一片骚乱。
吴律不想参与进去,急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跟没头苍蝇一样四下乱窜间却又是冲到了一伙人面前。
正中就是那诡异的黑袍怪人,吴律吓了一跳,急忙想侧身绕过。可那黑袍人却是跟女真兵说了一句话,两名女真兵当即领命,跟抓鸡仔似的把吴律拽住,一左一右叉住了吴律,根本无法动弹。
“你们干什么?警告你们,我是骆尚志骆参将的亲兵,你们要是对我不利的话,骆参将必然为我做主!”吴律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叫,估计是想引起周边兵卒的注意。
“闭嘴!”黑袍人微微呵斥道:“把你的手递过来,再屏气凝神!”
黑袍人这次说的是官话,吴律倒是听懂了,然而更让吴律惊讶的是黑袍人说话声音清脆婉柔,犹如黄莺出谷,鸢啼凤鸣…眼前的黑袍人居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年轻女子。
这下吴律更吃惊了,要知道军中留有女子可是重罪,这辽东总兵李如松难道嚣张跋扈到可以无视军法了?
正思索间,那黑袍女子却是先伸出了洁白如玉纤细的手,一把抓住了吴律的手腕。
吴家家风盛严,从不允许子弟在外沾花惹草。可以说吴律成年后这还是第一次与陌生女子有肌肤接触,红着脸正要大骂黑袍女子不知检点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暖流从女子手中传来,沿着手腕手臂肩膀胸口一直到腹部…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度让吴律以为自己被施了什么妖法,吓的他张着嘴想喊又不敢喊,只能用恐惧的目光盯视着黑袍女子。
“放开他吧…”黑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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