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来嘘寒问暖,没有人会来阿谀奉承,甚至连这一地的落叶,也不会再有人来扫。
在那个无人知晓的夜里,贵妃一个人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声音,撕破了这璃宫残夜的寂静,亦是撕破了那些痛苦的过往和柔弱。
那晚,贵妃讲了好多话。讲她早走的娘亲,以及疼她入骨的爹爹。讲那个当年许诺,要娶她为妻的邻家小哥哥。
讲她家院落中,那棵会在风起纸鸢三月间的日子里散下满天花雨的梨树,和那秋日里,结下的,金澄澄,甜溢沁人的香梨。
三月暖风袭人醉,梨花欲语寂人肠。
梨树下,花雨中。少年温文如玉的吐出口中的字。
看着那个心仪的女孩儿,强颜欢笑的坐进了那架鹅黄锦缎细软轿。
暖风拂面拭人泪,化不尽的,却是浓浓的伤心肠。然后汇聚成滴,落在伤心的白纸上,打出清晰的印记。那会是他今生的伤疤,一世的痛。
在尖鸭嗓子般的太监一声“起轿”后,那个女孩儿,成了那个人的小妾。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风光大嫁。
甚至连寻常姑娘家该有的礼节仪式都没有。只是因为那人是这天下的天。
而他,只能在这梨树下站着,看着心中唯一的美好,在黑暗中坠入那个叫皇宫的牢笼。
当年那个曾许诺贵妃“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的男人,终是没有负了自己的偌言。或者,是他只不辜负对贵妃许下的诺言而已。
那年的承诺依旧是承诺,眼前的贵妃,却已不是听到承诺的那个贵妃了。
隐阴谋在承诺与仇恨之中,自这璃宫的一角冉冉升起,汇聚。
三个月后,贵妃复宠了。郇家虽入了世家末流,可以扶家为首的世家贵族,力保贵妃,即便是尊贵如皇上,世家的话,他也不得不听。
这璃宫上下,一片喜意。那个曾有一段时间销声匿迹的男人,又恢复了三不五时的光顾璃宫。
如今的璃宫早已凄凉不复。至于皇上,至今还依旧陷入在青梅竹马和好如初的喜悦之中吧。
如果可能,也许一直到离开这个世界,这个男人恐怕也不可能知道。
他醉酒后被酒精挖出的,那个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个女子。在他的手栏上她的腰的刹那,眼底的那丝深恶痛绝的寒意。
在众人都被喝退的瞬间,前一秒还醉的不醒人事的男人,便因为那来自颈间的一记重力而轰然倒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人瞠目结舌。那个昔日高高在上的大陈皇帝,此时已是一堆碎泥般的被滚落在地。
而软踏上则是凌乱的衣服。男人的长袍和女人的xiè_yī。
床上的两个人,翻云弄雨,香汗淋漓,娇河蟹喘不止……
那个赤.身.裸.体坐在男人身上的女子竟然是——贵妃!!
她身下的男子,是那年梨花雨纷飞,纷飞了天真,纷飞了淳朴,纷飞了那佳颜如花的女子,纷飞了那年郇府花开正好的美丽。
这个名满天下的扶家大公子,也在那场粉红的朦胧之中,纷飞了少年的稚气和怯懦,成了一个可以为她顶天立地的男人。
而他所做的一切付出,怕都是为了眼前这个正骑在他身上的女子吧。
能让一个女人高高在上的人,除了当年深爱女帝的‘仁德’皇后外,他是唯一的一个。也会是最辛苦的一个。
因为爱上了这个女人,他会很辛苦的,辛苦到心甘情愿。
纵是相似经年,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如同眼前这又一次笼罩天空的夜幕。
月色,愈圆愈缺。只是贵妃,一直没有行动。不禁令人纳了闷。
曾经那个纯洁的女子,早已在第一场冬雪来临之际,就彻底的随风而逝。飘散在了那年周天寒车的空气之中。
现在的贵妃是是一个会用她的聪明才智与心狠手辣,去保护该属于她的一切所属品的人。
除了郇家,她还有儿子。十二皇子还小,就算是不为了自己,十二皇子也要惦记着那皇位呢。
后宫的女人分两种。
一种是像春蚕一样。吃,睡,然后一件又一件的换着华丽的衣服,最后作茧自缚地将自己的一生埋没。
另一种则是不安于埋没,却又得不到帝爱的女人。她们唯一的事情,且将之作为人生的终生奋斗目标的,就是争风吃醋。
前一种女人是可怜的。
后一种女人,大多都是可恨的。因为妒忌可以让鲜红的心脏变得肮脏,丑陋,残破。
至于贵妃是哪一种呢?贵妃呀,哪一种也不是。
因为,后宫的女人,一旦有了智慧。有了思想,有了能力。她便不会只一心一意地伏在一个男人身上。更不会再心甘情愿的做他众多女人之一。
宴席结束,贵妃换下睡衣,着一身白色束腰长衫,在袖口与衣摆下端之处,点染着几滴隐隐的蓝色小花。虽没有锦缎繁饰,却也是做工精巧得体。.
束腰长衫,是一种对身材要求极为严格的服饰。身形好的女人,穿上则会愈加显现出较好的身段。
倘若身形不好,像贵妃,生产后才过不久,身材还未恢复。只会显得束腰之处圆浑粗壮。整个衣型便整体映衬的人宽得七分。
再加上因为产后,而些许泛黑的皮肤。配上如雪的白色。贵妃整个人看起来又圆又黑,难看至极。
贵妃嘴角轻扬,眸底闪过一丝光亮。
为贵妃更衣的一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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