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庐渊恨铁不成钢地回头看了南子潺一眼,终是叹了口气,反省了自己在管教南子潺上的失职。他脱下外袍,将南子潺护住,同陆流斓一道,三人从侧开的小门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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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潺抱着脑袋蜷缩在寝宫的角落里,既不言语,也看不出什么神情,双目空洞洞地,仿佛失了魂似的。
南庐渊正在气头上,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坐在白玉榻上,询问陆流斓是如何看出那少女的手法。
他已经托人去寻李阳关,待李阳关过来,他还要问清李阳关因何而离开南子潺身边。
陆流斓道:“你晓得的,我的鼻子向来很灵。况且不论男女,倘若真想做这样的事,必然会选择下药。我见识的多了,处理起来也便得心应手。”
南庐渊点头沉吟道:“我并未料到她一个姑娘家,竟然真能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
“有男子为权设下棋局,自然便有女子为利千机算尽。”陆流斓道,此时殿门被人打开,李阳关被两个御用军押解进来,满脸都是心如死灰般的神情,想来是也知晓了发生在南子潺身上的事,进来第一句便是:“愿以死谢罪。”
“去哪了?”南庐渊连眼皮都没抬,极力克制着脾气,面向着陆流斓,却在问李阳关。
李阳关垂头道:“遇上那位小姐时,陛下说是旧识,命罪臣不必跟着了。臣便到一边的宫殿等着,被人......被人用药锁在里头了。”
南庐渊侧眼求证似的看向一边的士兵,得到他们肯定的点头,心里大概便知道个七七八八,然而论罪他和李阳关一个都跑不了,只是他有“南商帝相”这个身份挡着,加之有理由不在场,不至于遭太大罪,而李阳关则会被扣上“玩忽职守”的帽子,加之纵容陛下犯下这么一个丑事,不说保住官职,能只贬为庶人都是好运气了。
“你不能死,苏郡主和雪生没了后边的生计,你让他们怎么办?”南庐渊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疲惫不堪,这下子别说是和西唐的联盟像是到嘴的鸭子飞走了,指不定连同北秦的联盟都要就此终止。
他心知南子潺是对那少女有些不舍的,只是又不了解人家,又知道人家居心叵测,一个少女能顶的上南商的名誉吗?
“......这样,”南庐渊双手成捧状揉了一下僵硬的脸颊,慢腾腾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么大的事,朝廷已不能留你,我保你一条性命,你另寻出路吧。”
李阳关明白这已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不论最后有无为他昭雪,根本上他还是失职了。不被处死已是最好的结果。他看了看南庐渊,又看了看远远躲在角落里的南子潺,突然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一步步走到今天,却不得不和这些他所珍爱的告别。他深吸着,竟然有了想要落泪的yù_wàng。
最后他深深地对着南庐渊和南子潺——或者说他的一切,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起身,再朝南子潺行最后一个礼,声音沙哑道:“陛下、庐渊,我走了。”便退去,等待明日朝廷的发落。
“你真打算这么做?”待士兵退下后,陆流斓有意无意地问道。
南庐渊仍然定定地正襟危坐,闻此,苦笑了一声,幽幽地道:“待抓住这设局之人,我必力排众议迎他回来。”
他起身,走到南子潺身侧,蹲下,直视这位失魂落魄的少年君王,道:“请陛下下旨,南商帝相失职渎职,罚连续五日六十大板,闭门思过一年,俸禄全无。”
南子潺通红着眼看着他,眼里最后一点光亮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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