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园,翠玲珑中,熙攘之声仍在。
听了卫熙的那首诗后,书案边的众人仍然不知道是何意思。
“卫兄,好不直爽。”乔宇思虑片刻,便不满道,“事情你既已知,为何又要如此故弄玄虚,刁难众家兄弟。”
他这话便把卫熙,推到了众人的反面。
身在圈子里的人,最怕受到圈内人的排挤。卫熙听罢,便立刻说道:“诸位,非是在下不明言,只是此事尚未有定论,在下实不敢妄自揣测。”
他说的合情合理,众人听罢,便也不好太过追究。毕竟都是男儿,那般行事,只会徒增笑耳。
正在此时,李翊领着一众仆人来到了翠玲珑。
翠玲珑与明道堂本就不远,若非他要做些准备,本应早就到的。
入了这里,闻听那喧哗之声,他便高声喊道:“诸位郎君,请暂歇片刻,萧使君有话与诸位说。”
这番话落,那些熙攘之声顿时就没了,众家小郎纷纷坐回了原处。
李翊侯了片刻,见众人坐定后,他才又言道:“在下转使君言,请众家郎君于此处赋诗一首,以供助兴之用。”
“既是萧使君之命,我等莫敢不从。”陆子静跪坐于座,直身拱手又道,“只是此诗以何为题,还请先生告之。”
“今日是中秋之会,自然以月为题。”
这是古来的规矩,李翊无需请示。
说完,他便让仆人将一应文房四宝送了过去。
这一人一套,准备起来费时费力,他之前便在忙活此事。
四宝送到,有人便落笔疾书,而有人却在皱眉苦思。
而卫玠既没落笔,又没苦思,只是端坐在那,不言,不动,不表。
过了良久,有人停了笔,李翊便走过去收拾纸卷。
路过卫玠之时,因乔氏的吩咐,他便多看了几眼。
他本不认识卫玠,是通过门房之人的辨认,这才识出来的。
见卫玠一字不落,他没说什么。
待将其他小郎的纸卷收完后,他复又走了回来。
见纸上依然未着一字,他便轻声言道:“小郎君,不必强求,若是写不出,便罢了。”
作诗本就是一种助兴的事情,强求是强求不来的。
李翊是文人,深通此理。
只是如今,如此多的同辈人聚在一处,本就存了攀比。其他人即便无法即兴而为,可也会将以前写的东西落在纸上。收来的那些纸卷上,无一张是空空如也的。
李翊站在那里,极为引人注目。
见此情形,在场众人议论了起来。
因卫玠是初次露面,其中便不乏贬低之语。
尤其是那卫熙,见了这般情形,他便喊道:“胭脂奴,可别给我丢人!”
他这话一出,旁边陆子静便皱眉问道:“卫兄,此人是何人,为何你会唤他胭脂奴?”
“陆兄有所不知,这是我家中的三郎,此次是父亲头次带他出来,让他张一张见识。”卫熙解释着,“因他生的女相,家里人便唤他胭脂奴。”
古时有一习俗,便是——贱名好养活。
许多人家常常会给儿女取个低贱的乳名,以此期望孩子顺利长大成人。
男儿常唤作奴,如唐高宗李治的乳名便是稚奴;而女子又常唤作婢,如李治的母亲文德皇后,便是小字观音婢。
儿女的贱名若是父母取的,倒也合情,可这名字出自卫熙之口,意思就不同了。
只是这陆子静并不知其详情,听完后,他只是点了点头。
旁边的乔宇听了卫熙的话后,却突然笑道:“我明白了,原来卫兄所指便是此人。”
“哦?”陆子静闻言,思虑片刻,便点头道,“对、对、对,确实如此,确实如此。”他也想透了那首诗,知道卫熙说的此卫与彼卫便是代指自己与那卫玠。
“只是,依在下看,这位卫家三郎今日怕是很难中选了。”
乔宇话毕,卫熙便笑道:“那也是他没这个本事,怪不得别人。”
听了二人的话,陆子静却问道:“卫兄,三郎既是你的兄弟,你何不助他化解此事?”
“陆兄,此言差矣。”卫熙未答,反倒是乔宇接了话,“这婚嫁之事,旁人可是不好代劳的。”说完,他带着诡异的笑容看向其他二人。
见他如此表现,陆子静只想了片刻,就会出了话里的意思。
“这事情旁人确实替不了,是在下说差了。”
虽说这是认错的话,可他脸上却也带着笑。
乔、卫二人见了,便也跟着笑出了声。
他们三人的谈笑,卫玠自然听不到,不过李翊的话,他听的很清楚。
过了片刻,他伸手握笔,口中回道:“请先生稍候。”
说完,那纸上终于着了墨迹。
见如此,李翊便笑道:“小郎君请便。”
说完,他便如此候着。
卫玠笔走游龙,书写良久,待笔墨渐干,他便停笔去沾墨。
诗自有格律,普遍简短。
见他着墨颇多,那李翊起了好奇之心,走过来转身,望了过去。
这一望,便让他大吃一惊,可他并未出言。
只是默默的站着,读着,等着。
润笔之后,卫玠继续写着,挥毫泼墨片刻后,这纸上便洋洋洒洒落了数十字。
写完后,他将笔放回笔架之上,对着李翊言道:“劳烦先生久候了。”
他的话,让李翊回过神来。
“不敢,不敢。”李翊说着,轻声又道,“公子此时将此作送上,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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