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踢踏...”
远处,两个人缓缓而行,一人骑着高大的红棕色骏马,身着擦得锃亮的黑山甲,马鞍上挂了骑枪,足有一人高的长弓背负在身后,马鞍后方的牛皮箭袋里插了二十余支破甲箭。那人昂着脑袋骑着骏马,颇有几分顾盼生威,只是不停眨巴的双眼和粗重的呼吸声暴露了少年激动的心情。
另一人一袭黑袍,沉默不言,在前方领路。
“太厉害了黑叔,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咱们就在守卫的眼皮子底下翻墙出府,取了武器溜出城来,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估计到现在还没人发现我们已经离开了呢!出城门的时候那守卫军副统领往咱们这个方向瞟了一眼,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尽管已经一夜过去,少年提起出走时的惊险仍激动的满脸通红。
回想起这些年听过的看过的传奇故事,他越发觉得自己已经颇有少年英雄的风范了,于是不自觉地昂首挺胸起来。尽管四周空旷,草木环绕,但少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过了凯旋门,踏上红毯,两侧是欢呼的人群,那一阵阵如同海啸般呼喊着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他们已经踏进了黑山林的地段,黑山林以临近一座漆黑如墨的山岳得名,山上寸草不生,黑铁矿石极为丰富,虽被列为禁区却仍有不少人冒死前来开采。
靠山之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条蜿蜒的小溪延伸至森林深处,溪水流速不快,长年冲刷着溪边的卵石。沿着溪流,即使迷失方向也不至于迷失路途。
前面地面忽然出现一个起伏的山坡,年轻人心头一喜,纵马赶上去,就看见眼前顿时一片开阔,周围林子往左右散开延伸,眼前却是一片平静的湖泊。
这湖泊就在那茂林修竹环绕之下,面积不大不小,方圆不过百米。湖面水平如镜,湖水碧绿,仿佛一块巨大的翡翠镶嵌于山林之中。只是不知那绿色是枝叶的倒映亦或是湖底青苔的折射。
奇异的是,湖水的这一侧青草碧绿,蝉鸣阵阵飞鸟盘旋,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反观对面湖畔确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地上艰难地生长着几簇杂草,眼下春夏时节,枝头竟寸叶不存,一片灰白破败的颜色。
这座湖泊,就像生生划开生死两界的界石。
黑叔停下脚步对着马上的少年俯身行礼,掏出胸前的小笔写在手心递给他看:“少爷,这里就是狩猎之地最深处了。”
湖畔两侧迥异的景色引起了少年极大的好奇心,他翻身下马,踏着遍布的青草野花走到湖边,像是想要蹲下身来触碰碧绿的湖水,但受贴身的坚甲限制无法弯下腰来,反倒由于用力过猛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啪”。少年有些愤愤地抬脚将湖边一块鹅卵石踢进湖中。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鹅卵石落在湖心竟一点也没有向下沉,也没溅起水花,就那么浮在水面。湖水没有泛起一点波澜,碧绿宁静依旧,这让少年心头咯噔了一下。
黑叔有些慌张地跑过来,将手心里的纸条递给他:“少爷,这里已经是最接近叹息之渊的地方了,小心为上!”
少年冷哼一声,但心中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再怎么叛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第一次离家出走,又来到了这样一个处处诡异的地方,昨日愤愤的热血已冷了下来,他心中萌生退意。
但少年嘴上仍不服输,“这有什么,最好让对面的罪民都看到本少爷,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优哉游哉,反正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少年环绕四周,蝉鸣声整齐地响起,颇有震耳欲聋之感,这让从没有打猎经验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仅仅只靠目视,他如何能在茂密的丛林中捕到猎物呢?
不远处的黑叔拨开足有半人高的叫不出名字的碧绿花茎,弓着腰回过头,指了指前方,双手食指交叉,表示有所发现,少年心头一喜,手悄然移到背后,摘下了背后漆黑如墨的长弓...
...
“你,说,什,么!”
整座大殿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高高的王座下方,所有人都单膝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前来报信的那个守卫吓得匍匐在地上,上下牙齿打颤,双腿抖得像筛糠一般。
冷汗从额头不停渗出,流到了眼睛里直发涩,但他不敢不回复领主。结结巴巴地又重复一遍:“少爷...少爷不知怎么的,竟...竟然溜出了领主府,黑曜弓和红鬃马都不见了,恐怕...恐怕是往狩猎之地方向去了。”
领主高高坐在阶梯上方的漆黑王座上,那是一个肌肉虬结,满头黑发向后梳成小辫,古铜肌肤的男子,但他的双手却显出病态的苍白颜色,指关节高高凸起,看起来有种奇怪的反差。
但没有人会认为那可笑,因为就是那双苍白的手执掌了混乱之领几十年的生杀权与。
领主再无法保持镇静,粗重的呼吸声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看着下方的守卫,双目直欲喷出火来,他倏地从王座上站起身来。
“我把你们城卫军调入城,禁足一个孩子,本来以为是大材小用了...好啊,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想了!”
守卫低垂着头,“属下...属下着实不知少爷究竟是如何出的府邸。”
领主两侧太阳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样的废物才能被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城,还带着弓箭和马匹!
多年未经战事,如今看来不得不整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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