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掠过镐京上空,俯视而下,大周都城依旧热闹繁华。
只是,这穿梭不息的人流中,隐匿着无数阴谋诡计。
镐京就是一座熔炉,既是无数人梦里的向往,也扼杀了无数人的激情。
御书房,少司命黄山伯,练刀客李苦,正跪在又冷又硬黑石地面上。
但比黑石地面更冷更硬的是天子的脸,这位大周之主,此刻一言不发。
天子喜怒不形于色,不过黄山伯与李苦却冷眼相视,彼此暗暗较劲。
尤其是李苦,堂堂练刀客,灵境大修士,威名远扬的大高手,也是近些年,最有可能迈过那道门槛的后起之秀。
但是此刻,李苦却狼狈之极,不仅衣衫褴褛,而且披头散发,甚至腰间宝刀也断成两截。
然而,身为天机阁少司命的黄山伯,对李苦这位排名天榜第一的自己人,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关怀,反而是私下嘲讽挖苦。
当然,李苦也是不客气,还以颜色。
只是这里是御书房,天子尚且高座,二人既不能打一架,也不能泼妇骂街,唯有眼神交流,问候着彼此的祖宗十八代。
“人没事吗?”天子缓缓开口,只是目光仍旧放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上面。
砰!
李苦一头磕在黑色地面上,说道:“臣下无能,中了王文远的计谋,不过霸秀剑意已然恢复,想来无事。”
“王文远······”天子放下奏折,手指轻敲御案,似乎心事重重。
“趋炎附势,小人行径。”黄山伯瞟了眼李苦,万分鄙夷。
说到底,李苦也是天机阁成员,哪怕受命天子,至少要事先告知一下。
但是李苦不仅招呼都不打,此刻又越过他这位少司命大人,上言天子,简直不把豆包当干粮。
更何况,他内心深处,也是认同王文远的做法,因此正想开口,要给狂傲的练刀客穿小鞋。
庙堂不是江湖,有时候一两句话,便起到关键作用。黄山伯混迹庙堂多少年,年轻时候也吃过不少亏,经验丰富,因此自认为,不至于指鹿为马,扭转乾坤却没问题。
只是,黄山伯话到嘴边,李苦却砰砰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头已经见血。
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臣下有罪,未能履行陛下交代的任务。若不是少司命大人代替臣下,行保护职责,后果不堪设想。臣下难辞其罪,请陛下责罚······”
见到这一幕,天子难免有些动容。
治理国家,首需人才。
而人才,忠心为主,才能为辅助。
这也是天子迟迟不动王文远的原因,既是修炼天骄,又是忠心不二,这般人物打着灯笼都难找。
李苦声泪俱下,说到动情处,还用力抹了把脸,当即血迹模糊,如同戏台上的大花脸。
然后继续抽泣道:“其实少司命大人也不容易,先是同臣下一样,掉入了永生堂的陷阱,而后又为了替属下履行职责,放跑了宗门叛逆与妖族同党······”
黄山伯越听越心惊,最后都傻眼了,李苦哪里是请罪,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且还含糊其词,什么叫他放跑了宗门叛逆与妖族同党?明明是破开幻境时,那些人就已经跑了。
只是打破脑袋,他也想不通,醉心修炼,不问世事的练刀客,何时变得这般油嘴滑舌。
简直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行了,朕知道了。”天子摆摆手,示意李苦退下。
李苦如蒙大赦,砰砰砰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退下,独留黄山伯一人在风中凌乱。
“有话要说吗?”天子半眯着眼睛,微微一笑。
“臣···臣···”黄山伯支支吾吾,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天子既然命李苦下去,就是相信了那番说辞。他还说什么,反驳那就是质疑天子,可是不说话那就默认。
“说话!”天子大喝,目光如暴风寒冰。
“臣有罪!臣知罪!”黄山伯凛然一惊,耷拉着脑袋,如丧家之犬。
难!
太难了!
太他娘难了!
此刻,黄山伯无哭无泪,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奸臣的一句话,可以杀死一位清官。
“有罪?”天子阴沉着脸,不过语气却缓和不少,说道:“你何止有罪,你罪不容诛。你以为朕可欺不成?李苦的话,有几成真,有几成假,朕心知肚明。朕之所以不追究他,那是因为他从始至终都听命行事,即便是亲侄子有难,他也未出手相助。但是你呢?阳奉阴违,置同袍于不顾,小人行径,难堪大任。这也是为什么萧语隐退至今,你都只是少司命。”
“臣有罪,臣有罪······”黄山伯汗如雨下,磕头如捣蒜。
这一刻,他大彻大悟,何为天心难测?何为君王不可欺?
“若不是看在你独自返回,留下了其余人,这御书房便是你的藏身之地。剩下的事情你不要管了,荒谷秘境即将开启,这一次,朕不想看见意外。”天子挥挥手,拿起了本奏折。
“臣告退。”黄山伯衣衫湿透,弓着身子低着头,一步一步后退出去。
一出御书房,黄山伯的腰板立刻直了,长长吐了口气。
不过很快这口气又咽了回去,因为台阶下,李苦正与一名醉汉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黄山伯瞬间恍然大悟,这亏吃得不冤枉,李苦有高人指点。
这名醉汉正是大周的状元郎,一手锦绣文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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