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欣赏你,帮我省略了第一天那样没用的繁文缛节,我们也本应该熟悉的不需要寒暄了,”他转向那些人,“如果你们不介意——”他们识趣的走开了。两个保镖抓住了dtr35和774的肩膀。774试图反抗了一下,立刻有另一个人量子传送一样过来,按住了他。“单独谈话,二位先生可以出去,让我和她好好聊聊。”
史提凡走到台球桌前。
“你觉得宇宙希望被人观测到吗?”
“我想宇宙不会希望做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某种意识,那么——”
“宇宙有意识的话,就不会任凭你去观测了,我喜欢更好的东西。”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这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男人让我反胃。
“你有没有觉得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只要稍微有一点波动,世界就是另一个样子?”
“你指的是混沌效应还是人择原理?”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谁知道蛇的目的呢。
“你听说过音调振动板吧,像你这么喜欢研究过去的实验的女孩,不会不知道这个,对不对?”他端详着桌上的布局,已经打算打出第一杆。
“你的借口,对你来说就是慰藉,但是你喝醉的时候,你的意识在你的大脑里吗?没有意识的时候你需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意识是天赐的礼物,但是有人觉得它是负担。他们只会尽力磨削。你在害怕什么?”他一直在挑衅我。“我们现在可以试一下,喝醉的你可不可以坍缩波函数,再看看你喝醉时候的罪过。”
“如果意识真真正正属于我,我当然会尽力磨削它。”我不想回头看他在做什么。奥拉安娜吸了一口烟,走到台球桌左边打开了一个小黑盒子。是一种控制器。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猜是关于音调振动板的。
史提凡撕碎两边的口袋,黑色的沙粒流淌在桌面上,所有台球淹没在流沙里。他举起白球对着看不见的天体。“月亮。”他看着白球感叹。然后他调节了旋钮。
沙粒改变了排布的方式,变成了波。
“我们身边到处都是波,甚至我们自己也是波。波无处不在。”史提凡轻轻动了一下右手,波形继续变化,双缝实验的干涉条纹出现了,然后是电磁波,还有蝴蝶的翅膀一样的沙画。“很久以前就有人用这种形式记录当时的世界,那种波叫做线条,壁画。很多其貌不扬的先人带给我们光,我们却成为了盗火的受害者。你知道你的意义吗,小姐?”
“不知道,我不认为我有任何理论上的意义。”
“不,小姐,我了解的比你多得多,你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你进行着创造世界的实验,”史提凡欣赏着桌上的沙子变成六个圆形。我猛然想起来六个弹仓。我想起了导师。史提凡在暗示我什么?一种威胁,一种警告。“我听到了加百列的号角声。”他沉醉的说,母球撞击了六号球,然后桌面陷入了混乱。“你觉得,它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你玩过台球吗?”
“没有。”我在想台球不适合女孩。
“没关系,陪我玩一局。”
我接过球杆,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开始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了。
我仔细分析了角度,就像光学最基本的原理一样。然后控制力度。台球彼此飞速的发生非弹性碰撞,让人眼花缭乱。我已经知道结果了,不需要观测就知道结果。
他为我的身手感到惊讶。“你没玩过台球?”不可思议的语气。
“我只是了解光学。”我扔下杆子,看他们在球杆上抹一层粉末,“还有经典力学。”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函数是一种体系。函数是可以变换的,计算的核心是“如果,那么”。复数在f函数里反复迭代的表示模式,将任意的复数z代入函数,得到的值继续代入,不断进行下去。就像核糖体永无止境的吞噬自己的产物一样。在三维空间的图表里,这些集合会呈现复杂美妙的结构,朱利亚集,曼德布罗特分型,病理变化曲线。还有一些东西。被称之为怪物的东西。
思想也会变成怪物。
我的思想就是一只要吞噬我的怪物。它自己吞噬自己。
史提凡接过球杆,把球放在铺满沙子的桌面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盏花香味的白色手帕,不知道是亚麻的还是丝绸的。他轻轻一杆,六号球撞到了沙堆,立刻停下了。真是最糟糕的场地。他漫不经心的抓起一把沙子,在指缝间流下去,一点点变少了。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奥拉安娜过来收拾了这些黑色的沙粒,露出的桌面让我心生不安。他是有高度教养的富豪,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球桌脏到到处是污渍的地步。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它非要让我去想,这里曾经有一个人,头在桌子的另一端,左手靠近侧袋,双腿大部分在桌外面,身上十多个伤口在流血。我试图相信这些污渍和暴行无关。但是奥拉安娜的淡绿色眼珠看向我,我知道她在肯定我是对的,这只是他们对我的一个暗示,如果我不配合,也会像这个人一样。我想到了dtr35.
奥拉安娜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或者说我的想法受他们控制一样。她用那种糙砺的声音说:“不是他。”
然后我被带走了。我经过了我们之前在的地方,并且注意到有一点变化。似乎有些装饰品不见了,就像774实验室的图表一样蒸发掉。我走过一条走廊,从某个像是储物间的地方拐过去,面前是一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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