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没有疼痛感带来的狰狞表情,眼睛一直盯着杨珮漫看。
她今天又化妆了。
她哭了吗?
伤口的剧烈疼痛让他非常用力地呼吸,而呼吸所带到身上的肌肉群都很痛。
他其实很想跟杨珮漫说,她为了给他的伤口止血所以用力压着实在太疼了,但是他没力气说,这似乎也是杨珮漫这么这么靠近他吧。
秦彧珩作为医生来说,判断了自己伤情,死不了人。
杨珮漫真是要被秦彧珩吓死了,一个人好好的说倒下就倒下了,她已经无心去管刚被送进医院的那个嫌疑人了,她现在只想赶快让秦彧珩进抢救室。
同事和护士把担架床推来,抬着秦彧珩上了担架,秦彧珩还把自己的双肩包塞给了杨珮漫,手上很用力地按了按。
杨珮漫接过他的包,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我替你保管。”
秦彧珩才安心地被人送进抢救室。
上了麻醉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最后一幕就是手术室里的无影灯。
秦彧珩就像做了个梦一样,他梦到了自己还在军医大学的时候,他身边的小伙伴都励志要进部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就是想要在部队有一番作为。
他一直无所谓,跟着学校的安排进了部队,做了军医。
可就这么一年有一年,原本说着要进部队后有一番作为的战友都一个又一个地退役,最后倒是他继续留在了部队。
这几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们部队起初没有女兵营,是后来才加出来的,但是那年秦彧珩也退役了。
他退役不是自己的选择,是t市的军区三甲医院有几个精神科的教授集体申请的,觉得他单纯留在部队当一个军医太大材小用了。
里里外外也有很多领导找他谈话,秦彧珩的态度一直都是淡如菊,他的老领导就问到底什么事才能让他真正提起兴趣,秦彧珩那时候一脸认真地说,医学。
经过三个月的商议,部队和军区医院打成了统一,秦彧珩同志保留军籍,转到第三军区医院做临床医生。
现在想来这件事对他来说或许也应该是正确的。
枪伤没有伤及脏器,止血再缝合了伤口之后就被推了出来。
杨珮漫安排好了工作,让同事好好把那两个人看管住,自己抱着秦彧珩的背包跟着去了病房。
杨珮漫坐在秦彧珩的病床边,他被血染透的衣服放在了床尾,杨珮漫已经给他叠好了。
医生并没有在他体内取到子弹,因为太近距离的射击,直接打穿了身体。
秦彧珩脸上没什么血色,本来皮肤就挺白,这下就更白了。
他被推进医院的时候把背包塞给她,但是也没说什么,杨珮漫只能把包抱在怀里。
她有种预感,虽然同事们都在忙,但是等事情结束之后自己必然是要被他们嘲笑了。
见秦彧珩没事了,杨珮漫才放下心。
明明才见他几次,总有种不太一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知道要化妆见他,他受伤的话自己会很伤心。
这不能怪她吧。
杨珮漫盯着秦彧珩正在输液的手看,骨节分明特别好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连指甲上的月牙牙都能看得很清晰。
她的目光再慢慢向上移动,因为秦彧珩体脂不高,还能看到小手臂上的肌肉线条。
应该是有保持锻炼吧,所以打架也这么帅气。
再向上移,直接正对上了秦彧珩乌黑的眼眸。
“啊,秦医生你醒啦。”
秦彧珩伸手指了指下方,意思是让杨珮漫帮他把床头摇起来一点。
“林晞呢?我找他。”
开口就是林晞。
“找林老师啊?他不在t市,我可以先给你去打电话。”
杨珮漫坐在旁边听着手机,持续了几分钟之后微蹙眉。
“怎么总是暂时无法接通啊?”
秦彧珩也是自己打给林晞的时候没打通,这么重要的事情林晞竟然不能第一时间告知。
“算了。”
秦彧珩指了指自己的包。
“哦,你的包。”杨珮漫想给他。
秦彧珩没接,只是跟她说:“我包里有一本白色书皮的书,这本书一定要保管好,或者直接交到你们公安局去,里面有非常重要的内容,可以当作证据的。还有,让你们的同事去找乔元教授,他有问题。”
杨珮漫倒吸了一口气,她还记得乔元教授是秦彧珩的老师,秦彧珩竟然说他有问题,难道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事的吗?
“好,我去办。”
杨珮漫走出病房,把事情全部跟局里的同事说,让他们安排下去,要是人在就直接抓,要是人不在就去追。
等杨珮漫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就看到病房里,秦彧珩在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自己作为医生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总有这么一丝违和,他不主修外科,但也不想自作主张去判断身体的情况,身体总是革命的本钱。
杨珮漫坐回了病床边的椅子上,秦彧珩又侧头看了过去,她好像之前哭得妆都有点花了。
“杨警官,这次谢谢你。”他开口。
“说什么谢,我是警察,这些都是应该的。”
两句话之后又是死一般的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额……秦医生要不要跟自己医院请假。”
“嗯,是该请个假了。”
杨珮漫实属是在找话说了。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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