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窗外扬来了一阵婉转悦耳的鸟叫声。
落在窗台盆栽附近的鹊鸲叫个不停,但真正叫醒苏雨汐不是这个,也不是闹钟,而是窗外的晨光。
阳光透过床边的窗帘,暖洋洋地晒在被子上,让她提前从睡梦中醒来。很快,脸上的睡意全无,随之而来的是脑袋里滞留的昏沉感。
昨晚哭了一场,她能回想起来的仅此而已。
至于自己昨晚哭了多长的时间,什么时候睡的觉,这些问题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叠放好空调被和枕头,她便穿起摆在床边的拖鞋,虽说尺码的大小有些不合脚掌,但这个房间里再没其它能穿的鞋物,她也只好凑合穿着它走路。
掀开窗前两幅轻纱的帘子,推开窗,柔和的亮光顿时照进了房间,早上的天气明媚得招人喜欢。
窗台上种植的盆栽长得枝展叶舒,仍有几滴露水残留在叶片的表层,她看着看着便不由地出了神。
“早。”窗外的一楼空地上传来一声招呼,声音是许峥晨的。
苏雨汐没有搭理他,转头就往洗漱台的方向走去。
“她是生气了吗?”许峥晨纳闷道。
“年轻人,行李准备好了吗?”
“啊,来了。”
洗漱台上挂着一面方镜,镜中的她脸上布着两条泪痕,苏雨汐模模糊糊想起了哭得虚脱的画面。
她摸了摸喉咙,还是很痛。
总之还是先刷牙洗脸吧,想太多说不定又会哭出声了,苏雨汐揉脸想道。
洗漱完毕后,她便开门下楼,一楼的大厅空无一人。
几米开外的马路边停着一辆浅绿色的出租车,穿着休闲装和白色帆布鞋的张予枫站在车前,给许峥晨交代接下来的事情。
苏雨汐朝二人挥动小手。
“啊,小姑娘你来得正好。”张予枫扭头对许峥晨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得好好照顾人家女生,不要对她乱来哦。”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不堪啊……”许峥晨嘟囔道。
“你说啥?”
“没——什么。”许峥晨略显俏皮地回答道。
话音刚落,他便走到出租车的后备箱前,将整理好的行李箱塞入其中,拉好车箱盖,一套动作下来十分流畅。
“接着。”张予枫将手伸入裤袋里,摸索后便扔出一团白纸。
啪。
许峥晨松开紧握的手掌,手心处摊有一张注意事项,以及一连串的钥匙。
“这是?”
“工作的注意事项和任务我都给你写纸上了,这几天餐馆就交给你了,许大老板。”
“一路顺风。”许峥晨挥手告别。
张予枫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师傅,火车站。”
……
父亲,在你心里,究竟什么菜才能称得上“有味”?
“你说。”
“我呢,打算明天去一趟邻镇,所以餐馆暂时得交给你打理了。”张予枫补充道。
“明天?怎么这么突然?”
“就是取些食材,用不了很长时间。”张予枫解释道,“我有个老熟人,说他们镇上进口了一些外国食材,可能里面就有我想要的。”
“交给我真的没问题吗?”
张予枫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呐,年轻人,你知道我父亲的事吗?”
许峥晨摇摇头,两人相识差不多一年之久,对方却好像对他知根刨底,而他却不知道对方一点信息。此前的他认为,张予枫和自己并不是感同身受,说的话自己也理解不了。
但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父亲他曾是厨艺界的知名大厨,凡是他亲手做的菜肴,没有一道菜不是卖座的招牌,行业的收入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只可惜,万事都有意外,父亲前些年不幸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
“有天我回到家中,发现大门是敞开着的,他人却不见了。
后来我忙着发寻人启事,求警察,求亲戚,能做的都做了,但却一点用都没。
中间几年我记不太清了,最后我口口声声说要继承父亲未完成的梦想,做出一道能品味人生的菜,所以才在父亲开的店里当起了老板。”
“品味人生?”许峥晨从未听说过什么菜肴具有这种特点。
“哈哈,我也没听说过,毕竟这可是他老人家的执念。”张予枫说道,“但是啊,我至今相信有朝一日我能完工这道菜肴,也许到时父亲他就会回家了。”
屋外下起了细雨。
……
“大叔他啊,临时打算去海风镇一趟,说是要外出取材什么的。”许峥晨望着远去的车背影,说道,“要不了几天他就会回来的。”
许峥晨拍拍脑壳,发觉自己忘记了她听不见这一点。
“没事,有我在。”
苏雨汐竖起拇指,将其余四根手指攥拳,拇指向前弯曲了整整两次。*
“总之先回店里面吧,我猜那家伙也快到了。”
吱。
这时的马路对面停下了一辆公交,一位身着白色t恤,外搭浅色系牛仔裤的少年从车厢内走下,肩膀背着标志性的斜跨肩包,气质出众又不失干净清爽。
“呆子。”江一哲熟悉的声音令他感到莫名安心。
“你这家伙可算来了。”
路边的二人见面击掌。
“我昨天还在外地旅游,半夜突然接到你的电话,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如果我说有女生想主动认识你,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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