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第一医院门口,一辆救护车由远及近疾驰而来,在门口戛然而止。
很快,车后门被打开,上面的医生和护士训练有素地下车,推着担架上的人迅速地往急诊室赶去。
担架上的人脸上都是斑驳的血渍,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陆瑶被医生和护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随即被关上,隔绝了紧跟其后的陆政贤和柳如兰的视线。
柳如兰方才晕了一次,醒来后强撑着要跟过来,撑到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晕眩感再次袭来。
她告诉自己不能晕,她要等着陆瑶平安出来。
陆政贤见她的脸色惨白得骇人,忙扶着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又去跟护士要了一杯葡萄糖水。
柳如兰双手捧着那杯葡萄糖水一直发抖,嘴里一直喃喃地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陆政贤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很是复杂。
柳如兰被陆娴雅绑架后,他才知道柳如兰原来和蒋庭深之前有过一段情,而柳如兰嫁给自己动机不纯。身为一个男人,听到这种事情,他怎能不愤怒。
可是,二十多年相濡以沫的感情却也是真的,而且,柳如兰和他结婚后并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她把家里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将陆云城视如己出,两个人也有了共同的孩子。
如果不是陆娴雅闹的这出,也许他会一直被幸福地蒙在鼓里。
他,无法怪她。
沉默半晌,这个中年男人缓缓叹了口气,拍了拍妻子的背:“瑶瑶会没事的……”
手术进行了将近六个小时才结束。
医生的回答很专业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如果醒得来问题就不大,如果醒不来就可能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植物人。
温沫是在第二天才得知这个消息,她直接从徐城飞到榕城,一下飞机就赶往医院。
病房里,柳如兰正拿着毛巾在帮昏迷的陆瑶擦脸。
她脸上的神情很淡,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仿佛手下擦拭的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见到温沫,她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目光很快又回到陆瑶脸上。
温沫也没说话,只是走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
才几日不见,柳如兰消瘦了许多,本就纤细的手指现在瘦得都硌手了。
她平素极重仪容仪表,总是以精致典雅的形象示人。可这会,她素面朝天,面容憔悴,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富太太。
她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女儿赶快醒来。
温沫看着她哀戚的神色,突然想起那一日,她是那么声嘶力竭地乞求那些人不要伤害她。
她曾经以为柳如兰是为了荣华富贵所以才不要她,但后面,温沫才终于知道,她只是一个在爱情里迷失了自我的可怜女人。
“定了结婚日子了吗?”柳如兰忽然淡声开口。
温沫回过神来:“嗯,下个月二十八号。”
还有一个多月。
“好。”柳如兰微垂着眸,喃喃低语,“挺好的。”
她的动作很轻柔,仔细地擦着陆瑶的额头。
“你们姐妹俩长得其实挺像的,特别是眉眼,”她的目光柔和,似乎想起了什么旧事,“我离开你的那会刚好你也是两岁,瑶瑶两岁的时候几乎跟你那时长得一模一样,可能我有时候真的会恍惚,把她当成了你。后来她越长越大,其实跟你就不大像了。你读小学的时候寒暑假过来玩,你性格内向不爱开口,我担心你过得不开心,所以总想办法逗你开心,给你买兔子糖,买新衣服。”
她收回手,把毛巾放进水盆里洗了洗,边洗边继续说,“我既担心你不开心,又怕你没有妈妈在身边会不学好。那时候瑶瑶跟我说你为了一个糖果把她推到,你还偷了她的东西,我又内疚又生气,还打了你一巴掌。这件事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我后来才知道是瑶瑶在撒谎。”她转头看向温沫,声音很轻,“沫沫,都是妈妈不好,你别怪瑶瑶好吗?”
这些陈年旧事温沫自然不会再计较,只是她并不明白为什么柳如兰突然讲起了这些事情。
温沫摇了摇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谢谢你,沫沫。”柳如兰语气颇为郑重,她顿了下,又说起过去的事情,“你每次回去后那几天,我总是很不习惯,偶尔还会叫出你的名字,可能就是在那些时候,我把瑶瑶叫成你的名字了。我没想到,她……”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了下,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待情绪平复后,才继续说,“妈妈希望以后你们姐妹俩可以互相扶持。”
温沫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陆瑶,她问过医生,医生说并不确定温沫是否能醒来。
“等瑶瑶醒了,我带她去参加你的婚礼。”柳如兰微微笑了下,对那一天的到来充满希望。
在爱情面前,这个女人脆弱得不堪一击,但身为母亲,她又坚强得似乎刀枪不入。
“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就行。”柳如兰温和地看着温沫。
离开病房,温沫的心情很沉重。
她抬起头看着苍茫的天空,鼻子有点发酸,心里像堵上了一层水泥,闷得透不过气。
微垂着头走出医院,温沫没有留心前路,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
“啊,对不起!”她还没抬起头就先道歉。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熟悉的声音,温柔的语气。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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