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滚出去!”
皇帝再好的涵养,也要被太子和晏寂两个气死了。为了个女人,从年前争到了年后。他就无论如何看不出,那个唐燕凝除了生得好了些外,还有哪些地方比旁人强!
要不是顾及着这两个孩子,皇帝早都有心直接叫唐燕凝进了空门,再赐个道号,这辈子就修行去吧,也算清静。
不过他这大半辈子都在做皇帝,自然也知道,历来上位者想要做点什么,一道门墙又哪里拦得住呢?
也不是没想过干脆一了百了,彻底绝了这两个小崽子的念想。可是一转念间,也还是放弃了。一来,皇帝自来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平白无故的弄死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也的确下不了手。二来,世间最了解孩子的莫过于父母。晏泽晏寂是个什么性子,皇帝很是清楚。晏泽看着温温润润老好人一个,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真的执拗起来,可天下也没有几人能够压制了他。晏寂就更别提了,骨子就带着一股子桀骜不驯,最是野性难驯……或者,这便是骨血的奇妙。这一点上,简直与他的生母一模一样。
真以强硬手段断了他们的念头,皇帝只恐伤了这两个孩子。晏泽还好,横竖有他在跟前看着,又做了多年太子,行事会稳妥些。但晏寂……
想到这孩子的孤僻,当年十来岁就敢直接跑去了战场上,吃尽了苦头方才有了今日。
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的皇帝,自然知道晏寂都经历过些什么方才有了今日——那可决不仅仅是凭借着宗室子弟这一条,就能做郡王的。
晏寂,心性只凉薄冷硬,便是皇帝也都觉得,不能轻易去动他。
更不能动他视若珍宝的唐燕凝。
不然晏寂发疯起来,谁能够制得住他呢?
况且皇帝本心里说,也更心疼晏寂。这孩子是他辜负了,叫他从小受尽苦楚,而今大了,做了郡王了,也不过是形单影只地住在偌大的郡王府里,孤零零地叫人瞧着难受。若他实在坚持,皇帝也乐意成全了他。
心里是这样想的,才会默认晏寂这段日子时不时就溜出去见唐燕凝。
皇帝心情发堵,挥手叫两个逆子都出去,自己坐在龙椅上喘粗气。
晏泽晏寂同时走出勤政殿,在门口对视一眼,火花四溅。
一个多年太子,一个新晋郡王,都是皇帝跟前最得器重的人,二人才一对上,便有皇帝跟前心腹太监从殿里跑了出来。
“哎呦我的二位殿下啊,陛下说了,叫您二位莫生枝节,快去快回,尽快来复命呐。”
晏泽看了一眼晏寂,哼了一声,迈步就往外走。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霍家那边应该是已经得到了消息的。他需要先出宫去霍家,如皇帝所说,致哀致歉。
到底做了这么久的太子,晏泽心中放不下唐燕凝,却也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子死在了和自己逛花市的路上,霍家人如何想?
霍家乃是书香大族,本身族中出仕的子弟也不少,更有无数的门徒在朝中为官。
可以说,霍家的人脉,在清流之中是一等一的好。
晏泽爱美人,却也远远没有到了为美人放弃天下的地步。
所以只看了一眼晏寂,便再没有言语,回东宫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带了足够的人手去了霍家。
能够面对面地占上风,晏寂还是有些自得的。与晏泽大步的离开不同,晏寂一路闲庭信步。
有满月洒下清辉,将宫中四处进阶洒满。晏寂裹着一袭墨色的大氅,缓缓往外走去。
站在勤政殿门口的皇帝心腹胡太监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转头一看,连忙将身子退到了旁边,躬身:“陛下。”
看着晏寂走在月光下的背影,挺拔如竹,皇帝不禁感慨一声,“这孩子,半点不像朕。”
“老奴倒是觉得,郡王殿下身上,还真有几分陛下年轻时候的影儿。”
“朕是这种牛心古怪的?”皇帝失笑,“不像就不像吧。”
不像,也有不像的好处。晏寂的身份……到底不能公之于众。
只是皇帝这话,胡太监可就不敢接了。殷勤地劝皇帝回了殿中,胡太监回头看了一眼,晏寂已经不见了。
这一夜,京城里注定不得安生。晏泽去了霍家,晏寂直接回了给唐燕凝的住处。
这处宅子并不算大,三进而已,亦有个不大的小花园,也有几个小院子。
晏寂回来的时候,唐燕凝住的小院儿里烛火已熄,满室漆黑,看样子是睡下了。
站在院门口,看着黑洞洞的屋子,晏寂心中忽然升起许多不曾有过的滋味。
他从小盼着的,不就是想要有这样的一刻吗?
不管他做了什么,不管在什么时候,回到家中的时候,总有个令他牵挂的人在。
有这个人在,他的心里便安生。
若没有这个人在,再大的宅院,也不过是几间空屋子而已。
月已西斜,晏寂站在院外,过了许久不曾动过分毫。
次日一早,唐燕凝醒来,谷雨已经把自己收拾利落了,服侍着唐燕凝洗漱后,晏寂便过来了。
“皇帝命我查清昨夜的真相。我不能亲自送你回玉清宫去了,叫初一送你们回去。他手脚功夫还算过得去,有他在,我还放心些。”
唐燕凝没想到皇帝会叫晏寂去查霍元死亡的真相,想到他与晏泽之间的过节,又不禁替晏寂担心起来。
“你查?你怎么查?查到什么地步?”唐燕凝甚至有些生气,咬了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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